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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為什麼?」塔彭絲問。

  「因為今天早晨我碰巧遇見他。我認識他斷斷續續有好幾年了,今天早晨我在街上碰見他。他告訴我,他住在梅特羅波爾飯店。」他轉身對朱利葉斯說:「難道他沒有告訴你,他進城來嗎?」

  朱利葉斯搖搖頭。

  「奇怪,」詹姆斯爵土沉思,「今天下午你沒有提到他的名字,否則我會建議你帶著我的名片到他那兒去進一步瞭解情況。」

  「我想我是個笨蛋,」朱利葉斯以一種不尋常的卑謙態度說,「我應該想到改名換姓的手段。」

  「你從樹上摔下來以後怎麼可能想到其它的事?」塔彭絲大聲地說,「我相信換了任何其他人會馬上被摔死。」

  「嗯,我想不管怎樣,現在沒事了,」朱利葉斯說,「我以為已控制住範德邁耶太大,那就是我們所要做的。」

  「是的。」塔彭絲說,但是她的聲音中缺乏信心。

  三個人沉靜了一會,逐漸睡魔開始襲擊他們。突然家具發出嘎嘎聲,窗簾微微沙沙作響,這時塔彭絲一下跳了起來大叫起來。

  「我能感覺到布朗先生現在就在公寓裡某個地方,但我沒有辦法。」

  「當然,塔彭絲,他怎麼能夠在這裡?這扇門開著通向大廳。任何人從前門進來我們都會看見和聽見。」

  「我無能為力。我感覺到他現在就在這兒!」

  她懇求地看著詹姆斯爵士,他嚴肅地回答:「由於你感覺上的差別,塔彭絲小姐(我對那事的感覺也一樣),我不明白,如果另外有人在這公寓裡,我們怎麼不知道。」

  他的話讓塔彭絲感到有所安慰。

  「熬夜總是使人有點神經質。」她承認。

  詹姆斯爵士說:「是的。我們所處的環境好像人們在開巫者降神會一樣,如果有通靈之人在場,我們可能會得到奇妙的結果。」

  「你相信招魂術嗎?」塔彭絲眼睛睜得大大的問。

  律師聳聳肩膀。』「毫無疑問,其中有些真理。但是大多數的證詞沒有通過證人席的檢驗。」

  時間一分一秒就這麼過去了,晨曦初現時詹姆斯爵土拉開窗簾。他們看見太陽冉冉升起照耀著沉睡的城市,能看見這種景色的倫敦人為數不多。隨著光明的來臨,過去一夜的那種恐怖的胡思亂想顯得荒唐可笑。塔彭絲的情緒又恢復正常,「好哇!」她說,「會是很美好的一天,我們將找到湯米,還有簡·芬思。所有的事情都會很完美。我要問卡特先生,我是否能成為一位女爵士!」

  七點鐘塔彭絲自願去沏茶。她拿著裝有一個茶壺和四個茶杯的託盤回來。

  「另外一個茶杯是給誰的?」朱利葉斯問。

  「囚犯的,當然啦,我想我們可以那麼稱呼她嗎?」

  「給她送茶好像是昨晚一種令人掃興的結局。」朱利葉斯思索著說。

  「是的,是這樣,」塔彭絲承認,「但不管怎樣我這就開始,也許你們兩人一塊來,以防她向我撲來或發生任何事情。你們瞧,不知道她醒來後情緒怎樣?」

  詹姆斯爵士和朱利葉斯陪著她走到門邊。

  「鑰匙在哪兒?啊,當然啦,在我身上。」

  她用鑰匙開門後停了一下。

  「假使她己逃跑掉?」她喃喃自語著。

  「完全不可能。」朱利葉斯肯定地回答。

  但是詹姆斯爵士一言不發。

  塔彭絲深深吸了一口氣走進屋裡。她看見範德邁耶太大躺在床上時松了一口氣。

  「早安,」她愉快地說,「我給你送茶來了。」

  範德邁耶太大沒有回答。塔彭絲把茶杯放在床邊的桌上,走過去把窗簾拉開,當她轉身時範德邁耶太大仍然躺著一動也不動。突然一陣恐懼攫住她的心,塔彭絲跑到床邊。

  她摸著範德邁耶太大冰冷的手…她永遠不能說話了…另外兩個人聽見她的喊聲很快走過來。范德邁耶太太死了——想必已經死了好幾個鐘頭。

  顯然她是在睡覺時死去的,「這真是倒黴透頂。」朱利葉斯絕望地大叫。

  律師比較冷靜,但是他露出了怪異的眼神。

  「如果運氣如此,只好聽之任之。」他回答。

  「你不認為——但是,嗯,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沒有人能進來。」

  「不,」律師說,「我不明白他們怎麼進得來。而且她就要說出布朗是誰,而她卻死了。這僅僅是巧合嗎?」

  「但是怎樣——」

  「是的,怎樣!那是我們應該查清楚的。」他站在那兒不說話,輕輕模著他的下巴,「我們應該查清楚。」他輕聲地說。

  塔彭絲這時感到她是布朗先生的話,她不會喜歡這幾句話的語調,朱利葉斯朝窗口方向看去,「窗子是打開的,」他說,「你認為——」

  塔彭絲搖搖頭。

  「陽臺只到小客廳那兒。昨晚我們就在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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