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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紅圈會(2)


  「挺年輕的,先生,過不了三十歲。」

  「唔,你再說不出更多的情況啦?」

  「他的英語說得很好,先生,可是聽他的口音,我看他是個外國人。」

  「穿著講究嗎?」

  「很講究,先生,一副紳士派頭。黑衣服——我看不出有什麼特別。」

  「他沒說出他的名字?」

  「沒有,先生。」

  「他沒有信,也沒有人來找他?」

  「沒有。」

  「你,或者是那個小姑娘,一定在某個早上進過他的房間嘍?」

  「沒有進去過,先生,全部都由他自己照料。」

  「哦?真奇怪。行李呢?」

  「他隨身帶著一個棕色大手提包——別的什麼也沒有。」

  「唔,看來對我們有幫助的材料還不多。你是說什麼東西也沒有從他房間裡帶出來過——一樣也沒有?」

  房東太太從她錢包裡取出一個信封,又從信封裡取出兩根燃過的火柴和一個煙頭放在桌上。

  「今天早上這些東西放在他的盤子裡。我帶給你看看,因為我聽說你能從小東西上看出大問題。」

  福爾摩斯聳聳肩。

  「這裡面沒有什麼,「他說。「火柴當然是用來點香煙的,因為火柴棍燒得只剩這麼一點兒了;點一鬥煙或是一支雪茄燒去了一半。可是,唉,這個煙頭倒很怪。你說過,這位先生上唇和下巴都有鬍子?」

  「是的,先生。」

  「這我就不懂了。我覺得,只有鬍子剃得光光的人才會把煙抽成這樣。嘿,華生,就連你嘴上的那麼一點鬍子也會被燒焦的。」

  「是用的煙嘴兒?「我提出我的看法。

  「不,不。煙頭已經銜破了。瓦倫太太,我想房間裡不會有兩個人吧?」

  「不會,先生。他吃得很少,我老擔心他吃這麼一點還能不能活下去。」

  「唔,我看我們還得等著多找一點兒材料。反正,你用不著抱怨什麼。你收了租錢,他雖然有些不尋常,但也不是一個惹麻煩的房客。他出的錢很多,如果他要隱瞞什麼,跟你也沒有什麼直接的關係。我們沒有理由干預別人的私事,除非我們有理由認為事關犯罪。這件事既然交給了我,我不會放下不管。有什麼新情況,請告訴我;如果需要,你可以得到我的幫助。」

  「這裡面有幾點確實有趣,先生,「房東太太離開我們之後,他說,「當然,也許是小事——個人的怪僻,但也可能比表面現象奧妙得多。我首先想到的是這樣一種明顯的可能性,現在住著的,可能同租房間的根本是兩個人。」

  「你怎麼會這樣想?」

  「呃,除了煙頭之外,這位房客租下房間之後馬上出去過一次,而且就此一次,這難道不能說明什麼嗎?他回來的時候——或者說,某個人回來的時候——沒有一個見證人在場。我們沒有證據,證明回來的人就是出去的人。另外,租房間的人英語說得很好,另一個卻把應當寫為'matches』的字寫成了'match』。我可以想像,這個字是從字典裡找出來的。字典裡只給名詞,不給複數。這種簡短的方式可能是為了掩蓋不懂英語。對,華生,有充分理由懷疑有人頂替了我們的房客。」

  「可能是什麼目的?」

  「啊!問題就在這裡。有一個十分簡易明白的調查方法。」他取下一本大書,書中都是他平日保存下來的倫敦各家報紙的尋人廣告欄。「天啊!「他翻閱著書頁說道,「好一個呻吟、喊叫和廢話的大合唱!好一堆怪事奇聞的大雜燴!但這肯定是提供給一個異乎尋常的學者的最寶貴的獵場!這個人孤零零的,寫信給他就難免要洩露其中的機密。消息和通信又是怎樣從外面傳給他的呢?顯然是通過報上的廣告。看來沒有其他的辦法。幸好我只需要注意一份報紙就可以了。這是最近兩個星期《每日新聞》上的摘錄:『王子滑冰俱樂部戴黑色羽毛圍巾的女士'——這不去管它。'吉米當然不會叫他母親傷心的'——這與我們無關。'如果這位昏倒在布裡克斯頓的公共汽車上的女士'——她,我也不感興趣。『我的心每天都在渴望——'廢話,華生——全是廢話!啊,這一段有可能。你聽:『耐心些。將尋找一種可靠的通信辦法。目前,仍用此欄。G.'這是瓦倫太太的房客住進來兩天之後刊登的。這不是有點兒象嗎?這個神秘客人可能是懂英語的,儘管他不會寫。看看,我們能不能再找到線索。有了,在這兒——三天之後的。'正做有效安排。耐心謹慎。烏雲就會過去。G.'此後一個星期什麼都沒有。這裡就說得很明確了:『道路已清除。如有機會,當發信號,記住說定的暗號——一是A,二是B,如此類推。你很快就會聽到消息。G.'這是在昨天的報紙上的。今天的報上什麼也沒有。這一切都很符合瓦倫太太那位房客的情況。華生,如果我們再等一等,我相信事情就會更加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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