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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貝克街的偵探小隊(2)


  「啊,對了,那船身是黑色的。斯密司太太,再見吧!華生,那兒有一隻小舢板,叫他把咱們渡到河那邊去。」

  坐到船上以後,福爾摩斯道:「和這種人講話,最要緊的是不要叫他們知道他們所說的消息是與你有關的,否則他們馬上就會絕口不言。假若你用話逗引著,你就會得到你所要知道的事了。」

  我道:「咱們應當採取的步驟已經很清楚了。」

  「你想應當採取什麼步驟呢?」

  「雇一隻汽船到下游去尋找'曙光'號。」

  「我的好夥計,你這個辦法太費事啦。這只船可能靠在從這裡到格林威治的兩岸任何一個碼頭上。橋那邊幾十裡內全是停泊的地方。如果你一個一個地去找,不知要用多少日子呢?」

  「那末請警察協助?」

  「不,在最後的緊要的關頭我也許會把埃瑟爾尼·瓊斯叫來。他這個人還不錯,我也不願意影響他的職務。咱們已經偵察到這個地步,我很想自己單獨幹下去。」

  「咱們可不可以在報紙上登廣告,以便從碼頭主人那裡得到'曙光'號的消息呢?」

  「那更糟了!這樣一來匪徒們就會知道咱們正在追尋他們,他們就要趕快離開英國了,就是現在他們也未嘗不想離境遠走呢。可是在他們還以為是安全的時候,他們就不急於快走。瓊斯的行動對於咱們在這方面是有利的。因為他的意見在報紙上每天全可以看見,這些匪徒會認為大家都在向錯誤方向偵察,他們可以苟安一時呢。」

  當我們在密爾班克監獄門前下船時,我問道:「究竟咱們怎麼辦呢?」

  「現在咱們坐這部車子回去,吃些早餐,睡一個鐘頭,說不定今晚咱們還得跑路呢。車夫,請在電報局停一停。我們暫時留一留透比,以後或者還要用它。」

  我們在大彼得街郵電局停下,福爾摩斯發了一封電報。他上車後問我道:「你知道我給誰發電報?」

  「我不知道。」

  「你還記得在傑弗遜·侯波一案裡我們雇用的貝克街偵探小隊嗎?

  我笑道:「就是他們呀!」

  「在這個案子裡,他們可能很有用處。他們若是失敗了,我還有別的辦法,不過我願意先用他們試一試。那封電報就是發給我那個小隊長維金斯的,他們這群孩子在咱們沒吃完早餐前就能來到了。」

  這時正是早晨八九點鐘。一夜的辛苦,使我感覺萬分疲乏,走起路來兩腿也跛了,真是精疲力竭。論起這樁案子,在偵查上我沒有我的夥伴的那種忠於職業的熱情,同時我也不把它僅僅看成是個抽象的理論問題。至於巴索洛謬·舒爾托的被害,因為大家對於他素日的行為並沒有好氣,所以我對於兇手們也沒有太大的反感。可是論到寶物,那就另當別論了。這些寶物——或者寶物的一部分——按理是應屬￿摩斯坦小姐的。在可能有機會找回寶物的時候,我願盡畢生之力,把它找回來。不錯,如果寶物能夠找回,我個人可能就永遠不能和她接近了。可是愛情如果被這種想法所左右,這種愛情也就成為無聊和自私的了。如果福爾摩斯能夠找到兇手,我就該加上十倍的努力去找寶物。在貝克街家中洗了一個澡,重新換了衣服,使我的精神大大地振作品來。等到下樓,看見早餐早已備好,福爾摩斯正在那裡斟咖啡。

  他笑著指著一張打開的報紙向我說道:「你看看,這位好高務遠的瓊斯和一個庸俗的記者把這個案子一手包辦了。這案子把你搞得也夠煩的了,還是先吃你的火腿蛋吧。」

  我從他手裡接過報紙來,上邊標題寫著《上諾伍德的破案》。這張《旗幟報》報道道:昨夜十二時左右,上諾伍德櫻沼別墅主人巴索洛謬·舒爾托先生在室內身亡,顯系被人暗殺。據本報探悉,死者身上並無傷痕可尋,可是死者所繼承他父親的一批印度寶物卻已全部被竊。死者之弟塞笛厄斯·舒爾托先生與同來訪問死者的歇洛克·福爾摩斯先生和華生醫師首先發現了死者被害。僥倖彼時警署著名偵探埃瑟爾尼·瓊斯先生適在諾伍德警察分署,因此能於慘案發生後半小時內趕到現場主持一切。他訓練有素,經驗豐富,到場不久即已發現線索。死者之弟塞笛厄斯·舒爾托因嫌疑重大,已被逮捕。同時被捕者尚有女管家博恩斯通太太、印度僕人拉爾·拉奧和看門人麥克默多。現已證實兇手對於房屋出入路徑非常熟悉。由於瓊斯先生的熟練技術和精密的觀察,已證明兇手既不能由門窗進入室內,必定是由屋頂經過一個暗門潛入的。由這個明顯的事實,可以得出結論:這並非普通竊案。警署方面的這種及時和負責的處理,說明了在這種情形下,必須有一位老練的官長主持一切,並且說明了對於把全市警署偵探力量分散駐守,以便及時趕到進行偵查的建議,是值得考慮的。」

  福爾摩斯喝著咖啡笑道:「這太偉大了!你的意見如何?」

  「我想咱們也險些被指為兇手,遭到逮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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