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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亞瑪遜平原的叢林裡(2)


  第二天一大早,查倫傑教授滿意地驚呼了一聲,指給我們看一棵孤樹。

  「就是這棵樹,我拿它當路標。秘密入口處在河的那邊,還要再走半英里。樹木連綿不斷,這正是它的奇妙處。那裡我們能夠看到,在巨大的木棉林中間,嫩綠的蘆葦代替了深綠的灌木叢,那就是我通向未知世界秘密的門戶。」

  確實是一個奇妙的地方。當我們到了有一片蘆葦作為標誌的那個地方的時候,我們推著皮船穿過蘆葦走了幾百碼遠,就到了一條淺淺的在沙底上流動著的清澈的河流。河水大約二十碼寬,岸上的植物極其動人。那些沒有留心到一小片蘆葦已經代替了灌木叢的人,不會猜得到存在著這樣一條小河,以及小河外的仙境。

  真是一個仙境。密密的樹木在頭頂交錯,通過在金色陽光下這條綠色通道,流著一條綠色的美麗的河,象水晶那樣清澈。

  我們再沒有看到印第安人的蹤跡,但是我們看見了很多野獸。它們像是不害怕我們,這說明它們沒有見過豬人。小小的黑猴子,露著雪白的牙,在我們走過的時候,向我們嚎叫。有一次一個黑色的貘,從灌木叢裡盯著我們,而後穿過森林走了。還有一次,一個巨大的美洲豹在河岸上出現,綠眼睛望著我們。鳥兒一小群一小群地聚在一起,藍的,紅的,白的,呆在岸上的樹墩子上。而水晶般的河水裡遊著各種形狀、各種顏色的魚。

  我們在這條綠色陽光的通道裡走了三天,沒有看到人跡。

  「這兒沒有印第安人,太可怕了。古魯普裡。」高木茲說。

  「古魯普裡是森林的精靈,」約翰勳爵解釋。「是任何鬼怪的名字。印第安人認為在這個方向有些可怕的東西,因此他們總是避免到這兒來。」

  第三天,明顯的是我們坐皮船的行程不能再維持多久了,因為河水迅速地變得更淺了。最後我們在灌木叢裡拖著皮船往前走,並且在岸上過夜。第二天早晨,約翰勳爵和我穿過森林沿河走了兩英里,但是因為河水越來越淺,我們回來報告,我們不能再用皮船了。我們把船藏在灌木叢裡,用斧子在一個樹上做了個記號,好使我們能找到它們。

  正當我們準備踏上我們旅途中更為艱難的階段的時候,我們的教授開始吵架了。查倫傑從參加我們工作的一刻起,對我們一行全面指揮,這,索摩裡教授是不喜歡的。現在,當查倫傑告訴他的教授同行拿著晴雨計的時候,索摩裡忽然生氣了。

  「我可不可以間一下,先生,」索摩裡說,帶著威脅人的沉靜,「你是以什麼身份發號施令的?」

  「索摩裡教授,我下達命令,因為我是這個探險隊的首領。」

  我必須告訴你,先生,我不承認你有那種身份。」

  「是嗎?」查倫傑鞠躬。「也許你會給我確定真正的身份吧!」

  「是,先生。你是一個因說明中的真實性還需要受檢查的人,委員會到這裡就是幹這件事的。先生,把你自己定的身份拋到一邊去吧!」

  「見鬼!」查倫傑說,在一條皮船的邊沿上坐下。「那種情況下你就走你的路,我走我的啦!如果我不是首領,你就不要指望我領路。」

  約翰·臘克斯頓勳爵和我說著,勸著,解釋著。幸好我們到這個時候已經發現,我們這兩位教授對愛丁堡·依林沃斯博士的評價不高。所以任何發生爭吵的時候,我們就提到這位蘇格蘭的動物學家,那麼兩位教授就會因他們對這位同行的仇恨,而形成暫時的友誼。這次的情況也是,這位動物學家的名字起了作用。

  沿著小河前進,我們很快發現河流在潮濕綠色的沼澤裡消失了。那裡飛著各式各樣的的蟲子和成陣的蚊子。

  離開皮船後的第二天,我們發現這個地區的特點變了。我們的路一直往上,隨著我們升高,林木變得稀疏了,椰子棕櫚替代了亞瑪遜平原的巨樹,中間夾著密密的灌木叢,我們完全靠指南針旅行,有那麼一兩次,查倫傑和兩個印第安人的意見不一。全體同意「寧肯信賴印第安入的本能,而不要相信當代歐洲文化的最高產品」。我們這樣做是對的。在第三天已經看得很明顯了,當查倫傑承認好些上次旅行留下的陸志他認出來了的時候,我們找到前次宿營地的遺跡了。

  小路仍然向上,我們需要過一個石坡,這花了我們兩天時間。植物又變了,我們看到好多種奇異的蘭死,我們在臨時改道的小河邊搭帳篷過夜,水中小小的藍脊背的魚做了我們美妙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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