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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斯科姆比溪谷秘案(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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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時是到城裡去辦一件投資的事,我在攝政街遇見了他,他當時是衣不蔽體,還光著腳。 「他拉著我的胳膊說:『傑克,我們又見面了。我們將和你親如一家人。我們只有父子兩人,你把我們收留下吧。如果你不幹……英國這裡可是個傑出的奉公守法的國家,只要喊一聲隨時都可以叫到警察。' 「唔,他們就這樣來到了西部農村,以後我怎麼也擺脫不了他們,從此以後,他就在我最好的土地上生活,租金全免。從此我不得安生,家無寧日,老是忘記不了過去,不管我走到什麼地方,他那狡詐的獰笑的面孔總是跟隨著我。艾麗斯長大以後情況更糟,因為他也很快就看出,我怕她知道我的過去,甚至比警察知道我的過去更怕得厲害。不管他想要什麼,他都非要弄到手不可,而不管是什麼,我都毫不遲疑地給他,土地、金錢、房子什麼都給,直到最後他向我要一件我不能給人的東西為止。他要我的艾麗斯。 「你看,他的兒子已經長大成人,我的女孩子也長大成人了,因為大家都知道我身體不好,讓他的小子插手於整個財產,對他來說是很得計的。但是,這件事我堅決不幹。我決不同意讓他那該死的血統和我們家的血統混到一塊去,並不是我不喜歡那個小夥子,而是因為他身上有他老子的血,這就夠受的了。我堅決不答應。麥卡錫威脅我。我對他說,即使把他最毒辣的手段使出來我也不在乎。我們約定在我們兩所房子之間那個池塘會面以便談出個結果來。 「當我走到那裡的時候,我發現他正在和他兒子談話,我只好抽支雪茄煙在一棵樹後面等待,等到他單獨一個人在那裡時再過去。但是,當我聽著他的談話的時候,憤激的情緒簡直達到了極點。他正在極力促使他兒子和我女兒結婚,根本不考慮她本人可能有什麼意見,好象她是馬路上的妓女似的。一想到我和我所心愛的一切竟然受這樣一個人主宰,我簡直氣得發瘋。我能不能衝破這個束縛呢?我已經是一個快要死去和絕望了的人。雖然我頭腦還清醒,四肢還相當強壯,但我知道自己這一生已經完了。可是,我記憶中的往事和我的女兒啊!只要我能使這條邪惡的舌頭保持沉默,那麼,我記憶中的往事和我的女兒兩者都得以保全。福爾摩斯先生,我是這樣做了,要我再來一次我都做得出來。我是罪孽深重,為了贖罪而過一輩子活受罪的生活是應該的。但是把我的女孩也捲進束縛我的羅網之中,這個我可受不了。我把他打翻在地猶如打擊一頭十分兇惡的野獸一樣,心中毫無不安的感覺。他的呼喊聲使他兒子趕了回來;這時我已跑到樹林裡躲起來了,我倒是不得不再跑回去取我那件逃跑時丟下的大衣。先生,這就是所發生的全部真實情況。」 那老人在寫好了的那份自白書上簽了字。福爾摩斯當即說:「好啦,我無權審判你。但願我們永遠不會受到這樣一種誘惑而無法控制自己。」 「先生,我也很願如此。你打算怎麼辦呢?」 「考慮到你的身體情況,不打算做什麼。你自己也知道,你不久就要為你幹過的事在比巡迴審判法庭更高一級的法院受審訊。我一定能把你的自白書保存好。如果麥卡錫被定罪我就不得不用它。如果麥卡錫不被定罪,它就永遠不會為任何人所見。不管你是活著還是死去,我保證為你保密。」 那老人莊嚴地說:「那麼,再見了。當你自己臨終之際,想到曾經讓我安然死去,你會感到更加安寧的。」這個身軀龐大的人搖搖晃晃地慢步從房間裡走了出去。 福爾摩斯沉默了很久,然後說:「上帝保佑我們!為什麼命運老是對貧困窮苦而又孤立無援的芸芸眾生那麼惡作劇呢?我每當聽到這一類的案件時,我都想起巴克斯特的話,並說,'歇洛克·福爾摩斯之所以能破案還是靠上帝保佑。'」 詹姆斯·麥卡錫在巡迴法庭上被宣告無罪釋放,因為福爾摩斯寫了若干有力的申訴意見,這些意見提供給了辯護律師。在和我們談話以後,老特納還活了七個月,現在已經去世了;很可能會出現這樣的前景:那個兒子和那個女兒終於共同過著幸福的生活,他們根本不知道,在過去的歲月裡,他們的上空曾經出現過不祥的烏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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