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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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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怕你們,你們也休想嚇唬我。」麥克默多大聲喊道, 「我的名字叫傑克·麥克默多,知道嗎?你們要找我的話,可以到維爾米薩謝裡登街的雅各布·謝夫特公寓去找,我決不會躲避你們,不管白天晚上,我都敢見你們這一類傢伙。你們別把這弄錯了。」 新來的人這種大膽的行動引起了礦工們的同情和稱讚,他們低聲議論,兩個警察無可奈何地聳聳肩,又互相竊竊交談。 幾分鐘以後,火車開進一個燈光暗淡的車站,這裡有一片曠地,因為維爾米薩是這一條鐵路線上最大的城鎮。麥克默多提起皮革旅行包,正準備向暗處走去,一個礦工走上前和他攀談起來。 「哎呀,老兄,你懂得怎樣對這些警察講話,」他敬佩地說, 「聽你講話,真叫人痛快。我來給你拿旅行包,給你領路。我回家路上正好經過謝夫特公寓。」 他們從月臺走過來時,其他的礦工都友好地齊聲向麥克默多道晚安。所以,儘管還沒立足此地,麥克默多這個搗亂分子已名滿維爾米薩了。 鄉村是恐怖的地方,可是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城鎮更加令人沉悶。但在這狹長的山谷,至少有一種陰沉的壯觀之感,烈焰映天,煙雲變幻,而有力氣和勤勞的人在這些小山上創造了當之無愧的不朽業績,這些小山都是那些人在巨大的坑道旁堆積而成的。但城鎮卻顯得醜陋和肮髒。來往車輛把寬闊的大街軋出許多泥濘不堪的車轍。人行道狹窄而崎嶇難行,許多煤氣燈僅僅照亮一排木板房,每座房屋都有臨街的陽臺,既雜亂又肮髒。 麥克默多和那礦工走近了市中心,一排店鋪燈光明亮,那些酒館、賭場更是燈光輝煌,礦工們則在那裡大手大腳地揮霍他們用血汗掙來的錢。 「這就是工會,」這個嚮導指著一家高大而象旅社的酒館說道,「傑克·麥金蒂是這裡的首領。」 「他是一個怎樣的人?」麥克默多問道。 「怎麼!你過去沒聽說過首領的大名嗎?」 「你知道我對此地很陌生,我怎麼會聽說過他呢?」 「噢,我以為工會裡的人都知道他的名字呢。他的名字經常登報呢。」 「為什麼呢?」 「啊,」這個礦工放低了聲音,「出了些事唄。」 「什麼事?」 「天哪,先生,我說句不怕你見怪的話,你可真是個怪人,在此地你只會聽到一類事,這就是死酷黨人的事。」 「為什麼,我好象在芝加哥聽說過死酷黨人。是一夥殺人兇手,是不是?」 「噓,別說了!千萬別說了!」這個礦工惶惑不安地站在那裡,驚訝地注視著他的同伴,大聲說道,「夥計,要是你在大街上象這樣亂講話,那你在此地就活不了多久了。許多人因為比這還小的事都已經送命了。」 「好,對他們的事,我什麼也不知道,這僅僅是我聽說的。」 「不過,我不是說你聽到的不是真事。」這個人一面說,一面忐忑不安地向四周打量了一番,緊緊盯著暗處,好象怕看到什麼暗藏的危險一樣,「如果是兇殺的話,那麼天知道,兇殺案多著呢。不過你千萬不要把這和傑克·麥金蒂的名字聯在一起。因為每個小聲議論都會傳到他耳邊,而麥金蒂又是不肯輕易放過的。好,那就是你要找的房子,就是街後的那一座。你會發現房主老雅各布·謝夫特是本鎮的一個誠實人。」 「謝謝你,」麥克默多和他的新相識握手告別時說道。他提著旅行包,步履沉重地走在通往那所住宅的小路上,走到門前,用力敲門。 門馬上打開了,可是開門的人卻出乎他意料之外。她是一個年輕、美貌出眾的德國型女子,玉膚冰肌,發色金黃,一雙美麗烏黑的大眼睛,驚奇地打量著來客,白嫩的臉兒嬌羞得泛出紅暈。在門口明亮的街燈下,麥克默多好象覺得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美麗的丰姿;她與周圍污穢陰暗的環境形成鮮明的對照,更加動人。即使在這些黑煤渣堆上生出一支紫羅蘭,也不會象這女子那樣令人驚奇了。他神魂顛倒、瞠目結舌地站在那裡,還是這女子打破了寂靜。 「我還以為是父親呢,」她嬌聲說道,帶點德國口音,「你是來找他的嗎?他到鎮上去了。我正盼他回來呢。」 麥克默多仍在滿心愛慕地癡望著她,在這矜持的來訪者面前,那女子心慌意亂地低下了頭。 「不是,小姐,」麥克默多終於開口說道,「我不急著找他。可是有人介紹我到你家來住。我想這對我很合適,現在我更知道這是很合適的了。」 「你也決定得太快了,」女子微笑著說。 「除非是瞎子,誰都會這樣決定的。」麥克默多答道。 姑娘聽到讚美的話語,莞爾一笑。 「先生,請進來,」她說道,「我叫伊蒂·謝夫特小姐,是謝夫特先生的女兒。我母親早已去世,我管理家務。你可以在前廳爐旁坐下,等我父親回來。啊,他來了,有什麼事你和他商量吧。」 一個老人從小路上慢慢走過來。麥克默多三言兩語向他說明了來意。在芝加哥,一個叫墨菲的人介紹他到這裡來。這個地址是另一個人告訴墨菲的。老謝夫特完全答應下來。麥克默多對房費毫不猶豫,立刻同意一切條件,顯然他很有錢,預付了每週七美元的膳宿費。 於是這個公然自稱逃犯的麥克默多,開始住在謝夫特家裡。這最初的一步引出漫長而暗淡的無數風波,其收場則是在天涯的異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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