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駝背人(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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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如果你不十分困的話,我可以把這案子的情況和需要做的事告訴你。」 「你來以前,我倒很困,現在卻十分清醒了。」 「我儘量扼要地把案情跟你講講,絕不遺漏任何重要情節。可能你已經讀過關於這件事的某些報道了。那就是我正在進行調查的駐奧爾德肖特的芒斯特步兵團巴克利上校假定被殺案。」 「我一點也沒有聽說過這件事。」 「看起來,除了在當地以外,這件案子還沒有引起足夠的注意。這件案子是兩天前才發生的。簡要情況是這樣的:「你知道,芒斯特步兵團是不列顛軍隊中一個最著名的愛爾蘭團。它在克裡米亞和印度兩次平叛戰役中,建立了奇功。 從那時起,在每次戰鬥中屢建功勳。這支軍隊直到這星期一夜晚,一直由詹姆斯·巴克利上校指揮。上校是一個勇敢而經驗豐富的軍人,他開始是一個普通士兵,由於對印度叛軍作戰勇敢而被提升起來,後來便指揮他所在的這個團了。 「巴克利上校還是軍士的時候,就已經結了婚,他妻子的閨名叫做南希·德沃伊,是該團前任上士的女兒。因此,可以想像,這對年輕夫婦(因為當時他們還很年輕)在新環境中,是受到了一些社會排擠的。但是,他們很快就適應了新的環境,我聽說,巴克利夫人很受該團女眷們的歡迎,她的丈夫也很受同級軍官的愛戴。我可以補充一點,她是一個很美的女子,即使現在,她已經結婚三十多年了,容貌依然婉孌動人。 「巴克利上校的家庭生活,看來始終是很美滿的。我從墨菲少校那裡瞭解到許多情況,他說,他從未聽說過這對夫婦之間有什麼不和。總的來說,他認為巴克利上校愛他的妻子勝過他妻子愛巴克利。如果巴克利上校有一天離開了他的妻子,他就坐臥不安。另一方面,她雖然也愛巴克利,也忠實於他,但是缺乏女人的柔情。不過他們二人在該團被公認為一對模範的中年夫婦。從他們夫妻關係上,人們絕對看不出什麼東西會引起以後的悲劇。 「巴克利上校本人的性格似乎有些特別。他平常是一個驃悍而活潑的老軍人,但有時他似乎顯得相當粗暴,報復心強。 但他的這種脾氣,看來從來沒有對他妻子發作過。我也和其他五名軍官談過,其中三名軍官和墨菲少校曾注意到另一種情況,那就是上校有時有一種奇怪的意志消沉現象。少校說,巴克利上校在餐桌上和人高興地說笑時,似乎有一隻無形的手,經常從他的臉上抹去他的笑容。在臨難前幾天,他處在這種消沉狀態中,心情極端憂鬱。這種消沉狀態和一定的迷信色彩,就是他的同夥所看到的他性格中唯一的不同尋常之處。他的迷信表現在不喜歡一個人獨處,尤其是在天黑以後。 他這種孩子氣的特徵自然引起人們的議論和猜疑。 「芒斯特步兵團,本是老一一七團,第一營多年來駐紮在奧爾德肖特。那些有妻室的軍官都住在軍營外面。上校這些年來一直住在一所叫做『蘭靜』的小別墅中,距北營約半英里,別墅的四周是庭院,可是西邊離公路不到三十碼。他們只雇用了一個車夫和兩個女僕。因為巴克利夫婦沒有孩子,平時也沒有客人住在他家,所以整個『蘭靜』別墅就只有上校夫婦和這三個僕人居住。 「現在我們就來談談上星期一晚上九十點鐘在『蘭靜』別墅發生的事情。 「看來,巴克利夫人是一位羅馬天主教徒,她對聖喬治慈善會很關心。慈善會是瓦特街小教堂舉辦的,專門給窮人施捨舊衣服。那天晚上八點鐘,慈善會舉行一次會議。巴克利夫人匆匆吃過飯,去參加會議。在她出門的時候,車夫聽見她對丈夫說了幾句家常話,告訴他不久就回來。隨後她去邀請住在鄰近別墅的年輕的莫裡森小姐兩人一起去參加會。會開了四十分鐘,九點十五分巴克利夫人回家,在經過莫裡森小姐家門時,兩人方才分手。 「『蘭靜』別墅有一間屋子用作清晨起居室,它面對著公路,有一扇大玻璃門通向草坪。草坪有三十碼寬,只有一堵上面安有鐵欄杆的矮牆與公路隔開。巴克利夫人回家的時候,就是進的這間屋子,那時窗簾還沒有放下,因為這間屋子平常在晚上不怎麼使用。可是巴克利夫人自己點上了燈,然後按了按鈴,要女僕簡·斯圖爾德給她送去一杯茶,這是和她平常的習慣相反的。那時上校正坐在餐室中,聽到妻子已經回來,便到清晨起居室去見她。車夫看到上校經過走廊,走進那間屋子。上校再也沒能活著走出來。 「巴克利夫人要的茶,十分鐘後才準備好,可是女僕走近門口時,非常驚奇,因為她聽到主人夫婦正爭吵得不可開交。 她敲了敲門,沒有人回答,又轉了轉門鈕,發現門已經從裡面鎖上了。很自然,她跑回去告訴了女廚師,這兩個女僕便和車夫一起來到走廊,聽到兩人仍在激烈地爭吵。他們一致證實說,只聽到巴克利和她的妻子兩個人的聲音。巴克利的話聲很低,又不連貫,因此他們三個人誰也聽不出他說的是什麼。反之,那女人的聲音卻非常沉痛,在她高聲說話時,可以聽得很清楚。『你這個懦夫!』她翻來覆去地說著,『現在怎麼辦呢?現在怎麼辦呢?把我的青春還給我。我不願再和你一起生活了!你這個懦夫!你這個懦夫!』這就是她斷斷續續說的話。接著,僕人們聽到那男人突然發出一聲可怕的叫喊,同時又聽到一個轟隆倒地的聲音和那婦人發出的一聲驚心動魄的尖叫。尖叫一聲又一聲地從裡面傳出,車夫知道已經發生了悲劇,便沖向門前,想破門而入。然而,他卻無法進去,兩個女僕已經嚇得驚慌失措,一點也幫不上忙。不過,他突然想起一個主意,從前門跑出去,繞到對著一個法式長窗的草坪上。長窗的一扇窗戶敞開著,我聽說,在夏季這扇窗戶總是開著的,於是車夫便毫不費力地從窗子爬進去了。這時他的女主人已經停止了尖叫,失去了知覺,僵臥在長沙發上;那個不幸的軍人則直挺挺地倒斃在自己的血泊中,雙腳蹺起,擱在單人沙發的一側扶手上,頭倒在地上,靠近火爐擋板的一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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