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傑瑞·科頓 > 死亡之船 | 上頁 下頁 | |
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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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娜·克琳娜輕輕地歎了口氣。她若有所思地抽完了手裡的香煙。她望著自己的手,發現手指在微微顫抖。她猛地在煙灰缸裡把煙頭撚滅。她已經上了賊船,現在想退出已經不可能了。 她站起身,從衣架上取下白大褂,披在淡藍色的外衣上,把扁扁的皮手包藏在白大褂下面,然後,走出艙房,鎖上艙房門,朝1號甲板急匆匆地走去。 在去實驗室的路上,她沒有遇到任何人。實驗室緊挨著治療室。普希尼醫生不在客人艙房裡看病的話,一般都是在治療室裡。 莫娜走進實驗室,插上門,然後才打開燈。工作臺上的塑料托架上並排擺放著大小不一的試管和玻璃燒瓶。莫娜將那個金屬盒放在桌子上,把手提包掛在牆上的一個掛鉤上。 然後,這位船醫的助手立刻投入了工作。她從冰箱裡取出一打裝有食品試樣的小玻璃盤,一個一個地在試管前的空地上排好。 她打開那個金屬盒,拉開一個抽屜,取出一個一次性針管,裝上針頭,然後把兩個安瓿瓶裡的奶狀液體抽進針管裡。 她細心地把液體平均地注射進前六種食品試樣裡。 然後,她又把第二個安瓿瓶裡的液體注射進其他六個試樣小盤裡。 莫娜把針管連同針頭放進金屬盒裡空安瓿瓶的旁邊,蓋上盒子,又放回到手提包裡。然後她又把食品試樣放回到冰箱裡,四下檢查了一遍,確信沒有留下她來過這裡的任何痕跡。 一切都像她傍晚下班時走的時候一樣。 她又把手提包夾在白大褂裡,離開了實驗室,心幾乎都跳到了嗓子眼。 回到自己的艙房後,她才略微放下心來。 現在再後悔都已經來不及了。 即使是在警察局審訊室裡,羅斯·格諾維澤仍然保持著他的修養,只是刺眼的燈光使他看上去臉色比平時要蒼白一些。 我們讓格諾維澤坐在審訊室裡的硬板凳上。幾分鐘後,一個顯得睡眠不足的律師走進審訊室。 赫伯特·弗·格拉格,一個又矮又胖的男人,肚子上的制服繃得緊緊的。光滑的臉和鏡子一樣發光的半禿頂使他看上去很平易近人。 格拉格和格諾維澤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然後用充滿信任的點頭相互問候。律師坐在審訊桌旁的椅子上,把文件包放在光禿禿的水泥地上,用憤怒的目光注視著我們,好像我們越過了他家花園的柵欄,把他的櫻桃樹點著了。 格拉格的臉上露出嘲諷的微笑,用鼻子出了口氣,噘起了厚嘴唇。 「希望你們明白,你們把格諾維澤先生拘押超過24小時了。」 我和菲爾也向他報之以微笑。 「在這種情況下您的希望無法滿足。」我反駁道。 「那我倒要看看。」格裡格一邊說著,一邊將身子靠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兩手交叉,放在肚子上,好像在等著給他講述一部消遣性電影情節。 「等所有起訴材料整理好之後,我們會告訴你全部實情的。」我說,「現在,我只能告訴你,此案涉及到賣淫集團。我們抓到了賣淫集團一個叫薩姆·裡姆貝的人。而且我們也繳獲了格諾維澤先生從裡姆貝那裡接過的非法賣淫集團一天的收入。」 「這是您的收穫嗎?」格裡格微笑著問道,「您就因此而起訴嗎?」 羅斯·格諾維澤在一邊得意地微笑著。 「非常正確。」我反擊道,「但您最好讓您的當事人在這個案件中自己決定。還有,格諾維澤,你聽好了:吉姆佩特洛·盧卡正在乘船來紐約的途中。你敢肯定,你們沒有得到過這個消息嗎?」 「我肯定。」他嘰哩咕嚕地說,「我從沒聽說過這件事。盧卡15年前就被從美國驅逐出境了。退一步講,即使他真的在回紐約的途中,他永遠也不會得到入境簽證的。您是從什麼地方聽到這個消息的?」 「我們有可靠的情報來源。」我回答說。 我沒有告訴他,這個重要消息來自一個可靠的線人。同樣也沒有告訴他,薩爾·施特洛德向我們吐露的真情和從黑社會傳回的情報幾乎同時送到了我們這裡。 如果情報屬實的話,只要吉姆佩特洛·盧卡一踏上紐約的土地,就會遭到殺身之禍。 過去,盧卡被從美國驅逐出境之前,曾是美國哈德孫河兩岸黑社會頭目之一。他被遣送回西西裡島,使他倖免一死。當時在盧卡和格諾維澤兩個家族之間發生過一場血拼。雙方都不共戴天,發誓要報仇血恨。 我和菲爾認為內線的這個情報是絕對可靠的。儘管盧卡無法得到入境簽證,但格諾維澤集團還是企圖實現他們15年的報仇願望。 我們將羅斯·格諾維澤拘留起來,也許就能避免一場血腥的屠殺。 但他畢竟是家族中的第二號男人。多虧薩爾·施特洛德,使我們獲得了指控他的確鑿的證據材料。 羅斯微笑著。 「科頓,」他拉長了聲音說,「我想,有人製造了一個大騙局。您上當了。第—……」 「你聽著,羅斯!」格拉格激動地打斷了他的話,「你不必為毫不相關的事操心!」 格諾維澤揮了揮手,打斷了他的話。 「胡說。我只是想弄清楚科頓先生給我們講的神話般的故事是怎麼回事。」 我和菲爾交換了一下眼色。格諾維澤好像十分相信這件事。我不由地產生了一絲懷疑。 難道關於吉姆佩特洛·盧卡的情報是假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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