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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想去見個人,」馬塞口舌不靈地回答,「西七十街!」

  「見誰?」

  「不知道!」

  「好好想想,馬塞!」

  「跟你有關,調查員。」菲爾彎下身去,好聽清他的耳語聲。「卡普雷從他辦公室出來。就在你走了幾分鐘以後,搓著兩隻手,像一個瘋子。又是跳舞,又是狂笑。」

  這時,醫生走進病房,來到床前,摸了摸馬塞的脈搏。「請您簡短些,調查員!」他說道。

  「卡普雷說了些什麼?」菲爾催促著。

  「他看上去好像我們會有一筆很肥的買賣。」他說,「這個探子幫我們得到一大把美元。我想我們可以對一個人施加壓力,而這一點我們得感謝聯邦調查局。」

  馬塞呼哧呼哧地喘息著。「又是大笑,可是納特卻在一邊嘟嚷,讓他別只空口說什麼美元,而要拿出來瞧瞧。他還說探子絕不會帶來幸福,只會使人遭殃。」

  他掙扎著想坐起來。醫生又把他接到枕頭上去。

  「不能再談下去了,調查員!」

  「一個名字,馬塞!」菲爾著急地說,「卡普雷說過什麼名字嗎?」

  纏滿繃帶的腦袋輕輕地動了動。

  「沒有……」

  菲爾離開醫院。他感到精疲力盡,極度沮喪。毫無疑問,卡普雷知道的多,承認的少。他是在去「小青年」那兒的路上?為了清除一個可能揭露他的人,就像那時幹掉瓦爾特·德萊安一樣,是「小青年」親自動手還是指使別人扔的手榴彈?現在是不是已經到了每走一步都會危及莉莎·富蘭克林生命的時刻?

  周圍沒有出租汽車。菲爾只得登上一輛公共汽車。

  「各位,現在請大家回到自己的大客車上去!」我們旅遊團的領隊大聲召喚著。

  我們在古城埃菲蘇斯的遺址遊覽了足足三個小時。這時,「伊拉克利翁」號的遊客們或者團團圍住一個個出售紀念品的小攤,或者被大聲嚷嚷的土耳其男孩們勸說著硬讓買他們手裡的假硬幣,或者再匆匆忙忙地拍上最後幾張照片。

  時間已是下午五點鐘,太陽已漸漸西下。

  「伊拉克利翁」號於12點鐘停靠在庫沙達瑟防波堤。我們被安排坐進幾輛大客車,並被帶向腹地發掘古跡的地區。

  黛莎沒有參加這次遊覽。她自己掏腰包租了一輛出租汽車去參觀一座古代大教堂的遺址。我在世界的這個角落裡到處跑的時間愈長,就愈強烈地感到在匡蒂科聯邦調查局學院的培訓中也存在著漏洞。我對於在這裡如此被看重的古跡和遺址簡直可以說是一竅不通。

  脫離旅遊團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我慢悠悠地再次走回去,裝做我還想最後瞧上一眼的樣子,離開路面沒有覆蓋的古代街道,走進兩堵遺址大牆之間,躲開眾人的視線。越過兩千年歷史的瓦礫堆,我吃力地向古跡發掘地帶深處邁進。最後我在一所房子的臺階上坐下,房子的側面圍牆和一個以圓柱裝飾的大門保存得還很完好。我一邊觀察滿地亂爬的蜥蜴,一邊等候著。

  七點鐘,正是列夫·富朗斯基指定的時間,我折入通往「大寺廟」的方向。它殘存的圓柱聳立於所有建築物之上。

  我來到寺廟遺址前空曠的廣場,那裡的景象真令人驚歎。

  在街道石板路面上的古代廢墟中間,停著一輛黑色的美國小轎車,大約是七十年代製造的別克型。靠著發動機蓋倚著一個肌肉發達的光頭男子。與光頭相對照,一道濃密的鬍子覆蓋著他的上唇。

  他看見我後,便一撐身子離開發動機蓋,打開車門。列夫·富朗基斯從別克車上下來,瞥一眼他的手錶,滿意地點點頭。

  「您非常遵守時間。」

  駕駛座上坐著第三名男子,看上去比富朗基斯和蓄小鬍子的光頭都要年輕許多。我估計他還不到三十五歲。他的臉線條分明,顴骨寬大,額頭低平。

  富朗基斯指一指車門說:「請上車!」

  就在此刻,光頭突然高仰起他鋥亮的腦袋,猶如一隻嗅到某種氣味的野獸。他朝駕駛座上的小夥兒打了兩聲呼哨。小夥兒立即跳出汽車。兩個人都朝右方觀察著。富朗基斯也帶著哨聲嘀咕了幾個字。光頭回答了他。

  「什麼事?」我問道。

  「布爾幹看見一個人。」富朗基斯用英語回答。

  突然,光頭和小夥兒拔腿跑起來。他們大步流星地沖向山崗頂上淩亂不堪的廢墟。他們分成兩路。小夥兒試圖截斷某個我還沒有發現的人的通路。

  「在那兒!那兒!」富朗基斯尖叫著伸出一隻手臂。在山崗半腰一堵灰牆的後面,我瞥見一個什麼紅色的東西和飄動的頭髮。

  金色的頭髮!我抬腳跑起來,從一個殘垣跳到另一個殘垣。瓦礫堆在我的腳下松坍下去。石塊兒嘎嘎響著塌向兩邊。塵土升騰而起。

  紅色的東西在廢墟間消失得不見蹤影。光腦袋布爾幹也不見了,唯有小夥兒著了魔似地朝著廢墟山崗上狂奔。

  一聲刺耳的叫喊。

  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哦,該死的!

  我猛地向左拐過去。

  又是一聲叫喊!就在附近!

  我順著一堵齊頭高都保存得完好的古城牆飛奔,到拐角處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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