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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 六

  「請您相信我,黛莎,我的腰無分文只不過是暫時的窘迫。打電話我可以往後推一推。您願意不願意先替我把我的皮箱從『克塞尼亞·格雷卡飯店』取出來?我不想自己去,萬一……」

  「……警察在等著您。」她立即補充道。

  「不錯!要是這樣,我寧可不要箱子。」

  她改變方向,繞道朝比雷埃夫斯開回去。在離飯店二十多米遠的地方,她停下她的甲殼蟲,下了汽車,步行過去。我看著她的背影。她又穿著牛仔褲,和一件繡花短袖襯衣。她的身段真是綽約動人。

  過了十分鐘,她出現在飯店門口。她提來我的皮箱,把它扔到後座上。

  「我替您結了賬。」她說著,坐到方向盤後面。在她發動汽車的時候,我從靠背上彎過身去打開箱子。剃鬚刀和牙刷,她都沒有忘記放進箱子。在側面的一個隔層裡我存放著一個窄長的紙袋,裡面是我的旅行支票。

  「作為第一筆分期付款,我可以給您一張旅行支票。」

  「我們現在就到銀行去兌現支票。」

  「不過有些困難,黛莎。我沒有護照。」

  「怎麼沒有?」

  「最後一個拿到我護照的人沒有把它還給我,還有我的錢也沒有還給我。」

  「您有多少支票?」

  「二十張,每張一百美元。」

  「請您都簽上名字!」

  我用支票上開出的抬頭「拉弗特」的名字簽署了所有的支票。

  黛莎把她的甲殼蟲開進雅典的內城。在一條又窄又長的胡同裡有一個跳蚤市場。她就把汽車停在兩個售貨小攤的中間,拿起我的支票,消失在雜亂的立攤和地攤之間。她離開約二十分鐘。當她回來的時候,手裡拿著一袋希臘錢。她給了我大約一半,而另一半她塞進了自己牛仔褲的各個口袋裡。

  「這是為了萬一您的腰無分文持續比較長的時間,我不致于完全兩手空空。再說,窩主給兩千美元偷來的支票只支付了一千四百美元。」

  「您經常幹這種勾當嗎?」

  她微微一笑。「我的一個朋友還以此謀生。」

  「您還能不能找一個您的朋友給我搞一個新護照?」

  「當然可以。交貨時間是三四天。」

  「我明天就要。」

  「為什麼這樣急?」

  「我要上船,『伊拉克利翁』號。」

  「這是一艘遊船,您並不一定非要攜帶護照不可。您在預定時可以在船票裡加上一千德拉克馬,並且對會計說,您的護照由於某種原因放在大使館裡了!」

  「您認為這一定能行?我必須弄清楚,是不是給我預留了一個艙房,我是不是還得買通票。我們能確定『伊拉克立翁』是哪家公司的嗎?」

  「埃加伊斯克魯依塞斯公司。我們現在到公司去。」

  「您牽著我的手,把我當小孩兒似的。」

  「我只不過是儘量使我掙這五千美元內心不感到理虧。」她冷冷地回答。

  像在飯店門前和出售旅行支票時一樣,她這次又讓我在車裡等著。她很快就回來了,上了汽車就遞給我一本黃色的票簿。

  「用您的名字預定了全程遊覽。每一次停靠都可以上岸遊玩。所有的票子都要妥當保存,以備每次重新登船時檢查。您的艙房是B-48號。」

  我看見她手裡還拿著一本票簿。

  「我自己只能在A甲板上弄到一張豪華艙票。號碼是A-12。對於我來說價錢實在太貴。我希望這筆費用您會加到給我的酬金裡去。」說著,她打開儀錶板下的手套箱,把票子塞進去又關上。

  「我不知道在船上是不是還需要您。」我說,儘量做出陰沉不快的樣子。

  「您若是不需要我,我就把這次旅行當做我早就心向望之的一次奢侈享受。我可惜一向缺錢。再說我還不知道您什麼時候才想付給我錢。」她的語氣仍然那麼溫柔和順,然而她所講的話聽起來卻不容討價還價。「您不把錢拿出來,就休想甩掉我。您對我來說是個絕不輕易放手的機遇。」

  「您在出發旅行前就能得到您的錢。還有一個您得完成的任務。我今天在哪兒睡覺?」

  「在我住所梆硬的沙發椅上」。她接口答道,然後發出一陣很有吸引力的大笑。「您請我吃頓飯吧!您去過呂卡貝托斯嗎?」

  半小時以後,我們便坐在這家飯店的露臺上,從這裡可以俯瞰全城。我讓黛莎點菜。這樣一來,我就不得不吃大量辣得難以下嚥的莫名其妙的東西。

  「我想像中的美國黑幫分子完全是另一種樣子。」黛莎在喝完第三杯葡萄酒以後說道,「要可怕得多。而在您面前,我一點也不害怕。」

  「難道會有您害怕的男人?」

  「當然有!您記得把帕拉斯打翻在地的那三個男人嗎?對他們我就感到害怕。這幾個人最終把阿倫·帕拉斯殺害了嗎?」

  「是的,只是沒有人看見。沒有目擊者。」

  「您算一個目擊者嗎?」

  「不算謀殺的目擊者。我當時不在場。」

  她靠到椅背上。「為什麼您不告訴我,您出於什麼原因到希臘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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