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傑瑞·科頓 > 恐怖飛行 | 上頁 下頁
二一


  「也包括姑娘?」菲爾問道。

  「當然也包括姑娘。芭蕾舞演員、獨舞演員、舞女、脫衣舞女郎等等。您喜歡什麼樣的,調查員?」

  同一個模子裡澆灌出來的那傢伙怪聲怪氣地狂笑著。

  「您也介紹亞洲姑娘嗎?」

  「您找那種眯縫眼的?」卡普雷仍然操著他那種好鬥的腔調,「我得查查我的目錄索引。」

  「沒有新鮮進口的?」

  卡普雷眯起他耷拉的眼睛。

  「我知道您的目的是什麼,調查員。您想找一個您認為在進行非法買賣姑娘的人。在我這兒可沒有這種事。我所訂的合同都是無懈可擊的。」

  「您當過兵?」

  「沒有。親愛的上帝賦予我了膽結石、平底足和脊椎彎曲。當我跨進體格檢查委員會的時候,主事的將軍說,他可不願意在他的部隊裡有我這麼個騾子。」

  「您到過舊金山嗎?」

  「沒有。去幹什麼?我在紐約待著挺好。」

  接待室的貼身保鏢不聲不響地走進來。他打開吧櫃,斟滿一杯酒。

  「給我也來一杯,狄克!」他同一個模子澆灌出來的兄弟要求道。

  「您過去從越南帶過姑娘到美國嗎?」菲爾口氣溫和地問。

  這一回兩個大猩猩似的孿生兄弟一起怪生怪氣地大笑起來。

  「帶越南姑娘到美國?如果她們沒有移民證,這可是被禁止的事。這種證件很難弄到。困難多得數不勝數,又是有關當局,又是各種工會,還有一個又一個別的啥事不幹的政府職員。您瞧,調查員,我不是沒試過,但都不成功,因此越南姑娘是在哪兒長大的,我就把她們留在哪兒了。後來戰爭結束確實沖捲進美國來不少,不過那時對黑頭發、黑眼睛和深色皮膚的熱乎勁兒也已經過了。」

  菲爾對這個喬·卡普雷感到極其厭惡,就像新奧爾良悶熱的天氣裡一下長得一拃長的大蟑螂。

  「您認識傑拉爾德·拉弗特嗎?」

  「是搞表演娛樂的嗎?搞表演娛樂的人我認得好幾千。可您別指望我都知道他們的名字。」

  「您對莉莎·富蘭克林這個名字有印象嗎?」

  「沒有。您說了才知道的。」

  「富蘭克林小姐在『布爾敦』裡工作,可失蹤了。傑拉爾德·拉弗特也同樣。」

  「她是一個未成年少女?」卡普雷問道,菲爾由此看出這個代理人瞭解自己工作的危險所在。

  「不是。」

  「那您又有什麼可不安的?如果他說服她跟他一起到個什麼地方去,為了能不受干擾地待在一起,那我想……」

  「卡普雷先生,我已經聽夠了您關於越南姑娘、士兵和政府官員的意見。」菲爾打斷他的話說道,「我怕再來一條意見我已經不能忍受。謝謝您回答我的問題。」

  說完,他便深感厭惡地離開了這家辦公室。顯然,他沒有把喬·卡普雷從他的名單中勾掉。但同時對他也意識到他採用這種方法很浪費時間。如果他仍堅持這種方法,那他就不能指望可以迅速取得成效。

  他確實遇到一些可疑的人,比如耶爾特魯普、卡普雷,還有二十三層的律師,但真要是他們當中有一個人是「小青年」,他也無法確認他的這一身份。

  那麼誰能確認「小青年」的身份呢?瓦爾特·德萊安曾經在舊金山的唐人街見過他。即使德萊安聲稱他當時喝醉了,記不起他的面孔,那他可也不能排除在當面對質的時候能認出「小青年」來。

  菲爾決定再與德萊安談一次。也許他在「布爾敦大廈」上上下下的時候,索性可以把他也帶上。

  二十分鐘以後,菲爾跨下汽車,走進南布朗克斯一二八街一所肮髒破損的房子。德萊安就住在這裡。

  他的一居室在四樓上。

  菲爾伸手敲門,因為在這所房子裡早就沒有門鈴了。剛敲一下,門栓咯吱一聲,門就慢慢開了。顯然門沒有上鎖。

  菲爾用腳踢開門,走進房間。

  瓦爾特·德萊安臉朝地躺在窗戶前,身上只穿著一條長褲。赤裸的上身皮膚呈灰白色。菲爾在他身邊蹲下去,頓感他的身上散發出絲絲涼意。

  即使不看面孔的顏色、鼓出的舌頭和細脖子上繞著的尼龍繩,他也知道瓦爾特·德萊安死了。

  「您知道阿倫·帕拉斯死了嗎?」我問。

  有著一長串複雜名字的姑娘駕著白色甲殼蟲朝市中心的方向駛去。

  我已經能夠看見衛城。一根根圓柱沉浸在清晨的陽光中,像都變得透明了似的。

  她轉過頭,用她那雙與金色頭髮形成奇異對比的深不可測的黑眼睛瞥了我一眼。「真的?」

  我猛地想起她的名字:黛莎!這名字至少說起來順嘴。「被謀殺了。」

  「您也參加了?」她冷冷地問。

  「沒有參加謀殺,儘管阿倫的朋友們恨不得把我撕得粉碎。雖然如此,我還是不願意碰上警察。」

  「為什麼不願意?」

  「我可以稱呼您黛莎嗎?謝謝!黛莎,這事要說起來太複雜,一時給您講不明白。不過,您會幫助我嗎,如果我向您保證我……」我斟酌著合適的詞句,「……我不會給任何人造成損害?」嘿,我的老天哪,我真沒有想到黛莎那雙夢幻般的眼睛會如此冷漠、如此嚴峻。

  「請您開個價!」

  「您這是什麼意思?」我困惑不解地問道。

  「您打算出多少錢?我的幫助值您多少錢?」

  我明白了。「哦,說得真好聽。三千美元夠嗎?」她微笑了,當她明白我的意思以後,她那雙眼睛也變得溫柔了。

  「估計您已別無選擇的餘地,您應該把您的標價提高到五千美元。」

  「同意。您可以到手五千美元。您能先借我幾百德拉克馬嗎?我得打電話。」

  「您答應給我五千美元,自己卻連幾百德拉克馬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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