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江戶川亂步 > 女妖 | 上頁 下頁 | |
二十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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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他不該還有什麼擔心的,可他仍是很愁悶的樣子。M在隱瞞著什麼。雖然他是個不外露的男人,但我還是看出來了。不過我沒有強問他。我知道即使問,他也不會說的。今天真沒意思。像鋼鞭似的無反彈力的M沒有引起我絲毫的興致。(後略) 十一月十三日(前略)給M掛去了電話,但又被他拒絕了。他說他雖然在上班,但身體狀況很不佳。(後略) 十一月十七日(前略)在麻布的「伊勢榮」旅店裡和M見面了。M越來越有些令人不可思議了,他似乎為什麼事而苦惱著。和我幽會也顯出一副很不情願的樣子,確切地說是存在著一種恐怖。他的確是在懼怕著什麼。M這種男人到如此地步不會沒有充分的理由的。和我摟抱心情有些好轉時,M心不在焉地脫口說道:「我也可能被殺。」而且,恐怖的目光緊緊盯著我的臉。我無論如何要他說出心中的秘密,可他怎麼也不說,並很後悔剛才說走了嘴。M這樣的男人為什麼事而如此恐怖著,這使我也感到很害怕。M和我有這種關係的人都不能說的秘密,到底是為什麼呢?那是怎樣的一種恐怖呢?我也真的害怕起來。 十一月二十日今天的約會又被M拒絕了。我給他打電話受到他的拒絕,這已是第三次了。M像是有意躲著我。他有不能對任何人講的秘密,如果和我幽會就有可能說漏什麼,所以他在有意回避著我。 幾天來我為找到他的秘密所在,認真地考慮過了,但還是不得而知。雖說是不得而知,可恍惚又有些感覺,我感到那秘密好像就在我的眼前時隱時現。我產生了一種可怕的懷疑。然而,我的。心卻在說那是不可能的,這種懷疑無論怎麼說都是不能成立的。啊!太可怕了。這是我有生以來從未感到過的不祥的恐怖。(後略) 十一月二十八日(前略)S成了臨時偵探,他在調查我們的情況。菊花和看大門的五即都偷偷地告訴了我。聽說s調查了五郎記的日記。那日記不過只記載了丈夫每天離家的時間(如果知道去哪兒就記上地址),回來的時間,以及一些來客的姓名和採訪時間,等等,是個時間表似的東西。五郎是丈夫的忠實差役,他每天都在為丈夫記這些情況。S為什麼要調查這個表呢?聽了菊花講的情況以後,我找到了其中的原因。S讓菊花回憶在五月初到十月初這段時間,我外出的日子和時間,聽說問得很詳細。似乎也打聽了其它的傭人。由此看來,S看五郎的日記一定是為瞭解丈夫外出的日期和時間。 S像個偵探狂一樣,也許是自己別出心裁在調查什麼,但也有可能是受了什麼人之托。是警察嗎?上次來的那個蓑浦刑警似乎很正直。可刑警們現在在調查什麼呢?我打算詳細地問一問巴 十二月二日(前略)M突然搬到澀谷的神南莊公寓,他用電話通知了我。因為是家裡的電話,我什麼都不能說只是聽著。也不知他是為什麼搬的家。他這次搬家和他隱藏的秘密有沒有關係呢?(後略) 十二月三日因為我很擔心M的事,就背著丈夫明目張膽地去了M新搬的神南莊公寓。我問他為什麼要搬家,他只說不喜歡以前的公寓。古式的純西洋風格的房間十分典雅、沉靜,這似乎很合M的心意。他的表情仍是十分憂鬱。他不像是由於恐懼什麼,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搬家的。他有些心事重重,但又一言不發,他人好像完全變了樣似的,連看也不看我一眼,眼睛虛無飄渺地呆望著一處。雖然和我談著話,但也是心不在焉,神不守舍。 明天是丈夫去大阪的日子。預定要坐飛機去,並在那兒住一宿。我把這事告訴了M,可他沒有任何反應。看起來他像是根本沒有考慮利用這個機會和我幽會的事,呆呆地一聲不吭。沒辦法,我們很掃興地分了手。 那天晚上我突然湧起一個念頭。讓準備陪丈夫去大阪的S稱病,把他留在家裡,他馬上就答應了。多可愛的青年呀! 十二月四日丈夫坐上午的飛機起程了。(中略)深夜,S悄悄地來到了我的臥室。讓他來有兩個目的,其一是為了弄清為什麼他在這一段時間,向菊花等人打聽在五月到十月之間我外出的情況。經我一問,S馬上就實說了。出乎意料的是,那是明智小五即要他調查的。我裝出早就察覺的樣子繼續追問他,S把從明智那兒拿來的日期表給我看了。那上邊記載著從今年的五月六日到十月十日共十八天的日期和時間。只看一眼我就明白了。那是我和H在各個旅店約會的日期和時間。小五即到底是從哪兒打聽出如此確切的時間呢? 小五郎搞到了H的日記,只有這一個出處。H沒有記我的名字,但是卻把約會的時間寫在了日記上。因為是小五即這樣一位名偵探,他把那時間和我聯繫了起來,想要核實一下。我為瞞丈夫外出,一定要選擇丈夫不在家的日子。因此明智讓S也要調查丈夫外出時間。如果二者的外出時間一致,就說明了我的外出有些奇怪的性質。真不愧為是有名的偵探哪。可是,我的外出次數要比那表上的日期、天數多出三倍四倍,偶然地一致也是有可能的。對S我這麼說或許能蒙混過去,可是若換上明智就不一定能蒙混過去了。 那天晚上我的另一個目的就是勾引。我進入了洗澡間,向S招手叫他過來。、S在我的示意下,脫得一絲不掛地奔了進來。我們一起進了浴盆。S的肉體很有勉力,具有一種H和M都不具備的童貞的勉力。我狂亂地愛撫著他。並儘量按他的想像和要求包圍溶解著他。與S的約會才使我知道自己是能溶解男人型的女人。若從這種意義上來進,S是我絕好的對手。我第一次感到男人是如此可愛。 十二月十四日M死了。昨天晚上九點在公寓裡,像是用手槍自殺而死的。正好那時我們都在家裡聽廣播。據說手槍聲是緊接著九點報時以後響起的,我們也聽到了九點的報時。 晚上,警視廳的花田科長來了,詳細地談了案發當晚的情況。開始警視廳認為是自殺,可後來在死者的胸部發現了H曾兩次接到過的那種白色羽毛,而且M也沒有留下遺書。根據這兩點分析,認為有他殺的可能。科長問大夫,M有沒有可能導致自殺的原因,丈夫說從來沒發現M有那樣的跡象。這個科長像是曾經來過的蓑浦刑警的上司。他一副小裡小氣的長相,一點也看不出男子漢的風度,但倒顯得很精明強幹。那雙眼睛似乎有一種能夠看穿人心的銳光,令人不敢直視。他尋根問底地追問了我們和M的關係,詳細地調查了我們在案件發生的那天晚上的情況。這一不幸事件發生的時候,丈夫、S和我正在聽廣播,所以有確鑿的證據。我們一般很少聽廣播,但昨晚因為有極。十三郎的小提琴演奏,所以例外地聽了一次。而且三個人一起聽到了九點的報時,我們可以互相作證。臨走時,花田科長說他問了些很失禮的事,向我們表示了歉意。他並非是懷疑丈夫和我是殺死M的兇手,不過,警察像是對被害者的熟人情況都要進行詳細的調查。 由美子的推理(一) 十二月十六日(前略)晚上,明智小五郎大駕光臨了。我初次見到這位大名鼎鼎的業餘偵探。他的形象的確像人們所說的那樣。略有些花白的蓬鬆卷髮。無論怎麼說都是個精力十分充沛的美男子。丈夫、S和我都在坐,但說話的主要是丈夫和明智,我和S完全是個旁聽者。 我們從小五郎那兒得知村越的朋友,那個古怪的畫家在村越被殺的前一天晚上,溺死在於住大橋附近的隅田川至。 這天晚上,小五郎詳細地和我們談了兩件事。一件是,他不費吹灰之力便解開了村越房間構成密室的陰謀。有關情節談得頭頭是道,並用畫圖說明。看起來不像是故弄玄虛。而且似乎說得還不夠盡興。 另一件是,他十分詳細地談了村越的畫家朋友贊峻住的那奇特的頂樓房間。在那房間裡擺著很多破舊的櫥櫃,櫥櫃上放著一個又髒又舊的用於服裝行業的人體模特兒。這個模特兒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只看到了模特兒的頭和胸連結的部分以及兩條胳膊和兩條腿,沒有發現膠和腰的部分。而且在那腿的上部和胸的下部有許多小窟窿。小五郎詳細地分析了胸和腿像是用細繩或銅絲之類的東西連接過的情況。 於是,到此為止,他沒有再涉及案件的其它情況,也沒讓我們提供什麼破案線索。那麼,他如此詳細地和我們談這兩件事的意思又是什麼呢?能輕而易舉地解開密室之謎的小五郎,是不會不知道除此以外的更重要的情況的,他不過是故意不說而已,而把剩下的情況有意留給我們去深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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