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江戶川亂步 > 女妖 | 上頁 下頁 | |
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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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只是有某種預感。你怎麼認為呢?在日本有沒有這樣的殺人秘密結社呢?」 「聽到過一些傳聞,說左翼和右翼都有。目的是要讓壞人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在蘇聯,政府的秘密警察大規模地行動,除掉那些貪贓枉法的高官。聽說這種小規模的,類似秘密結社的組織在哪個國家都有。關於這些說法也並不一定準確,隨便亂造謠的人也是有的。不過,人們完全意想不到的事,在世界上也是存在的呀!」 「即使不是殺人的秘密結社,但是,秘密的集會在日本悄悄地進行的事,我還是知道的。這種集會帶有濃厚的宗教色彩,黑布上繡著十分考究的金字,貼在有雕刻花紋的薄板上。開會時,大家都穿著華麗的像袈裟似的服裝。會場上佈置著燭臺,點著蠟燭。聽說他們的會議多半是聚集在地下室裡召開。袈裟似的服裝,根據會員的等級也各不相同。相當於組織的支部長地位的人,穿的是最高的僧侶才穿的那種袈裟似的很氣派的服裝。我以前弄到一件黑底閃著金光的袈裟似的服裝,現在還保存著哪。不過,那不是位高的人,而是中等地位人穿的,但那已經十分華麗了。這種秘密集會在日本有所活動的事,很多人還是不知道的。但是,卻實實在在地存在著,我那件袈裟似的服裝就是充分的證據。因此說,所謂的殺人秘密結社不能說絕對沒有啊。」 他們說著說著,不知不覺來到了車站,可兩人都沒有就此告別的意思。姬田指著車站對面的小公園說: 「喂,我們到那裡去坐坐,再談一會兒如何。」 那是一片小規模的綠化地,稱不上是什麼公園。裡邊的樹木十分稀疏,隱約可見二三排木椅。高高的鐵柱上的街燈灑下冷清的光,昏暗地照射著這一帶。兩人來到一張長椅前並肩坐下。 「莊司君,有個東西想讓你看看。你看這是怎麼回事?」 姬田說著從兜裡取出一個信封,遞給了武彥。 借著昏暗的街燈,武彥看到信封上寫著姬田的住所和姓名,卻沒有發信人的地址和署名。信封裡裝的不是信,似乎裝著一個軟糊糊的細長的東西,使人感到毛骨悚然。伸手拿出來一看,是個白鳥的羽毛,形狀像過去寫字用的鵝毛筆。除此以外,信封裡沒有其它東西。 「只有這個嗎?」 「是的。沒有信,也沒有寄信人的署名。郵戳是』日本橋。』你怎麼解釋呢?這只是一般的惡作劇嗎?還是……」 「大概是誰和你開玩笑吧。你想不出可能搞這種惡作劇的人嗎?」 「在我的朋友中,絕沒有幹這種蠢事的傢伙。所以我感到有些害怕,想起了柯南道爾的《五粒桔種》。」 「這是用活人做供品的白羽之箭哪。」 「只是這個意思嗎?我在侯爵家經常見到左翼或右翼的人,而且發表過議論。也許無意中什麼地方說走了嘴,得罪了他們,或許是聽到了一些我不該聽到的秘密。可是,我想來想去心中一點沒數,不過……」 「決不會是這個原因。來大河原家的人誰能洩露出重要秘密,讓你聽到呢。」 「我也這麼想,可是又沒有其它解釋……如果只是惡作劇倒還好,但我總有些不祥的預感。老實說是害怕。」 在街上昏暗冷清的燈光下,姬田完全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鐵青著臉,一副被嚇得瑟瑟發抖的樣子。 這時,武彥突然想起一件事,斷然問道: 「會不會是村越君的把戲呢?你和村越君好像鬧翻了吧 「嗯,村越並不是不恨我。但他這傢伙幹這種欺騙孩子似的勾當的可能性很小啊。那個先哲似的人物,幹這樣愚蠢的事,實在令人難以想像。」 此時,莊司武彥的腦海裡又浮現出一件奇怪的事。一次,某右翼的政客來訪大河原,當談到國家目前的現狀時,大河原激憤地慷慨陳詞說: 「英雄,如果不出現一個英雄,是無論如何也不行的。不是過去那種與敵人進行戰鬥的英雄。我認為,如果不出現一個即使不用武力,國家也能完全統一的英雄之上的英雄,是無論如何也不行的。」 武彥把大河原當時激昂的腔調和白羽之箭聯繫了起來。而且,在他的眼前,漸漸地浮現出了只露眼睛和嘴巴的蒙著奇怪面紗的大河原。武彥心想:這真是些滑稽的胡思亂想。決不會有這樣愚蠢的事的。可是,儘管如此,白色的遮面巾、白色的肥大衣著、陰森恐怖的地下室、閃著微光的紅色蠟燭,仍像電影的一個個鏡頭似地在武彥的眼前晃動著,擴展著。如果姬田得知了大河原的可怕秘密的片鱗半爪,大河原送他白羽之箭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姬田談到了秘密結社,是否他已有什麼察覺呢?儘管有些胡思亂想是離奇的,但這種想法也使他產生了一種深深的迷惑。 「莊司君,你的臉色很可怕,到底在想什麼呢?」 姬田恐懼地問道。 「不,沒有什麼。都是些不著邊際的胡思亂想。我也許是看偵探小說中毒了,常常好陷入荒謬的想像之中,請不要介意。沒什麼。沒什麼。」 「真讓人討厭哪。這是恫嚇……呀懊,對了,聽說你認識業餘偵探明智小五郎的。」 「嗯,有時去他那裡拜訪。」 「那麼,你請小五郎先生幫幫忙,他這樣的名偵探如果看到這個信封和羽毛,也許能分析出什麼線索。把這事交給警察可能不會被理睬,還是請教一下私人偵探的好。」 「的確,這種想法是對的。不過小五郎到關西去了,可能是又接受了什麼案件。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如果回來了和他談談是可以的。」 「那就拜託了。這信封和羽毛也放在你那兒吧,小五郎先生回來後就請和他談談。」 莊司武彥因此拿來了這封郵寄人不明的信封和羽毛,然而,一切都已經晚了。還沒等明智小五郎從關西回來,奇怪的慘案就發生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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