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江戶川亂步 > 獵奇的後果 | 上頁 下頁 | |
| 三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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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叫山田的人就是剛剛給警部端茶來的那位中年職員。 「山田君,請你在這位先生面前講實話,告訴他昨晚你幾點入睡的。」 「我通宵都在打橋牌,直到天亮,大概是四點左右吧。」 「你是和誰打橋牌的?」 「您說什麼呀?」山田很奇怪,「您不是也在麼?您一個,還有咱雜誌社的村井和金子他們兩個。他們兩個也沒回去,就睡在您家的。怎麼,您忘了?」 「是從幾點開始打橋牌的?」 「九點左右呀。」 「那麼,直到天亮前,我有沒有離開過?」 「沒有,除了上廁所之外。」 於是品川身子轉向警部,得意地說: 「您都聽到了。如果您想確證一下,還可以聽聽村並和金子他們兩個人的證言。這位山田君和我一樣都是單身漢,現在正住在我那兒。如果我要是離開家什麼的,他肯定會知道。」 「不,不,並不是懷疑你。」波越警部略微有些尷尬,「只是為了穩妥起見,請別多心。」嘴上這麼說,心中卻有些不以為然:「讓一個住在自己家的職員證明自己的清白,多少有一些讓人難以信服。」他依舊有些半信半疑。 之後,他們又閒聊了兩句,警部便告辭出來了。他一邊走一邊想:「有必要派人去監視品川。」 剛走出東亞大樓五十米遠,就聽到後面有人喊他。 他回頭一看,正是那位叫山田的職員在跟他打招呼,而且還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走,我跟你一起去警視廳。」 「你去警視廳幹嗎?」 「我想看看那張名單。」 波越很吃驚,盯著對方的側臉問道:「你是誰?」 「你不認得啦?」 他們拐進了一條行人稀少的小胡同,山田摘下了眼鏡,去掉了假眉毛,恢復了本來面目。「啊!明智君!」 波越警部驚訝得叫出聲來。 雖然膚色被塗黑了,但那張臉分明是明智小五郎。他絲毫不理會警部吃驚的表情,自顧自地說著: 「剛才我說的都是真話。昨晚他真的哪兒也沒去。你們的談話我都聽到了。A報社記者提供的照片如果不是假的話,那麼幽靈人的存在是毋庸置疑的了。」 「是不是假照片我一眼就能辨認出來。」警部不知所措地回答說,「而且昨夜兩點鐘,宮崎家的傭人也聽到了打鎂光燈的巨響,一定不會有假的……但是,我很驚訝的是,你什麼時候成了那裡的職員了?」 「我剛進去半個月。不過,我的介紹人很有來頭,所以很快就受到了社長的重用。我謊稱自己住宿有困難,結果他就叫我上他家去住!」 「這麼說,你已經消除對他的懷疑了?」 「是的。因為我親眼所見。但是,太不可思議啦。為什麼會有如此相同的兩個人呢?古今中外尚無先例呀。要是你,你會不會認為我的猜疑是毫無根據的呢?」 「我不會認為。實際上,剛才我已經從總監那兒聽到你的那番理論了。說實在的。我還真佩服你的明察秋毫呢。」 「太恐怖了!」明智發自內心地感歎道,這句話出自他的口中實在是罕見之至。「波越君,這件事一定非同小可。人類的歷史代代相傳,已經歷了數百年、上千年。而這件事超越了一切常識,對我們來說是全新的概念,根本理解不了,這件事的背後一定藏有令人不寒而慄的秘密。我現在已是渾身汗毛倒豎,滿腦子雜亂無章的幻想。這是超越科學的噩夢。它向我們預報了人類毀滅的徵兆。」 但是明智這番有所指的話,波越警部並未理會。他以為明智指的是另一件事。 「你是指幽靈人和政治犯合作吧。我從總監那兒聽說了。你對此有何看法?」 「我認真地想過了。我認為這只不過是那傢伙大陰謀的一小部分罷了。宮崎常右衛門的紡織公司確實有勞資糾紛吧。」 「啊,你的腦筋又轉到那兒啦。是的,男女工人抱成了一團,提出了非常不合理的要求。但是,就算為了此事襲擊宮崎家,為什麼看不見一個人受傷,一件物品損壞呢?這太不可思議了。」 「這才是最關鍵的問題。那幫傢伙明明運走了什麼東西,而宮崎家卻並無損失。這真是一對猜不透的矛盾呀……太恐怖了!」 「你相信那份有編號的名單嗎?第二個目標就是你自己呀。」 聽了這話,明智的臉變得蒼白。 「什麼?名單上還有我的名字?我是第二個目標?」 「是呀。你之後就是赤松總監啦。」 波越說完,忍不住開心地笑了起來,但明智異常恐怖的表情使他不由自主地收斂了笑聲。 第二十九章 白蝙蝠 不知是偶然巧合,還是潛藏著某種因果關係,總之,岩淵紡織公司的勞資糾紛在這樁小偷入宅奇案之後,終於演變成了工人總罷工。 宮崎常右衛門的千萬巨財幾乎都是來自於與岩淵紡織相關的行業。雖然他的財富積累完全依仗自己過人的才智、出類拔萃的經營方法以及罕見的吃苦耐勞的精神,但是極端仇視階級分化的工人們卻全然不去理會這些。甚至可以說,工人們的終極目標就是不管公司的命運如何,也要把剝削者宮崎常右衛門變成和他們一樣一窮二白的人。 總罷工被人組織得井井有條,已持續了五天時間。各家報社的相關報道連篇累牘、日甚一日。 宮崎先生因為自家發生了離奇的小偷案,預感到會發生對自己不利的事,所以非常擔心。這是很自然的事情。於是,他身邊不僅出現了便衣警察,而且還雇用了一批身強力壯、會些拳腳的年輕小夥子,二十四小時貼身護衛,以防萬一。不用說,屋前屋後都有人看守,一時間宮崎家戒備森嚴、劍拔弩張。 且說總罷工第五天傍晚發生的事情。剛剛開完董事會的宮崎先生在家人優心忡忡的目光中回到了家,進了自己的房間。 連日來的操勞使他顯得非常憔悴。他連衣服也沒換就坐進了沙發裡。傭人們給他端來了冷飲。 「洗澡水已經給你燒好了,你去舒舒服服地泡一會兒吧。」 夫人也隨後走了進來,一邊觀察著丈夫的表情,一邊柔聲說道。 「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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