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江戶川亂步 > 怪指紋 | 上頁 下頁 | |
二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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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端茶來的女傭立即受到了查問。宗像博士親自去廚房,—一問了在那裡的傭人們,但根本猜不透是誰在什麼時候按上那種指紋的。為鄭重起見,取了一下所有傭人的指紋,但三重旋渦當然一個也沒有。 聽說那兩隻茶碗昨晚擦洗乾淨後放在茶櫃裡,是剛才取出來就那樣端到客廳去的,所以只能認為凶賊是昨晚偷偷溜進廚房打開茶櫃,按上指紋後逃走的。但門戶一點沒有異常,絲毫弄不清楚是從什麼地方又是怎樣溜進來的。 屋外也完全沒有發現像是凶賊腳印的痕跡。 「宗像君,我決定聽從你的勸說,暫時離開這個家吧。說來好像膽小,一看到這種東西,我就一刻都不想呆在這裡了,而且呆在這個家裡總讓人想起去世的女兒們,我想永遠也不會忘記悲傷的,所以決心按您說的去做。」 川手終於放棄己見。三重旋渦的妖怪的恐怖使這個老於世故的五十歲的男子變得像孩子一樣膽小。 「說實話,即使您不願意我也決心請您實行這個計劃,已經完全部署好了,現在取得了您的同意,我也就放心了,只要把您隱藏在安全的場所,我就可以放手地跟那傢伙一決雌雄了。您的替身人其實也已經作好準備,讓他等在一個地方,只要打個電話,馬上就會來。」 博士竊竊私語道,隨後走近放在屋子角落裡的桌上的電話機旁,撥了一個號碼,用第三者絲毫不懂的說話方式簡單地辦完了事。 約莫過了二十來分鐘,在書生的帶領下一個奇怪的人物走進了客廳。禮帽壓得低低的,穿一件無油長外套,而且豎著那領子把臉捂著,隨隨便便地進了屋子。 因為事前囑咐大門口的書生說有這樣的人要來,讓書生不要懷疑而領他進來,所以他能穿著這一身奇怪的服裝安全通過大門。 待書生關上門出去,宗像博士就用主人交給他的鑰匙鎖上了惟一的門,然後放下百葉窗,甚至小心謹慎地拉上了窗簾,並在變得昏暗的屋裡點上電燈後向奇怪的人物使了個眼色。 於是那人突然脫去外套,摘掉帽子,向川手行禮說: 「初次見面,請多多關照。」 川手不由得從椅子上站起來,目瞪口呆地望著那個人。啊,這是怎麼啦?只能認為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面大的穿衣鏡。 無論是身量還是容貌,無論是頭髮的分法還是鬍子的大小,從和服外掛到外掛的帶子和襯衣的領子都與川手一模一樣的人物站在眼前一兩尺的地方,朝他微笑著。 「哈哈哈哈哈哈……怎麼樣?這就沒什麼說的了吧?連我都弄不清哪位是真的川手學!」 宗像博士比較了一下孿生子般的兩個人,得意洋洋地笑道。 「這位叫近藤,是我的熟人。正如我剛才所說的,是個獲得柔道三段的能手,所以他最喜歡這種冒險。我說近藤君,謝酬的問題由我負責,會給足的,所以你要好好幹!就是說,從今天開始你是川手家的主人了,按原先我們商定的,你就躲在里間,一概不會客,傭人也儘量不讓他靠近。雖說相似,但仔細看的話還是有地方不一樣的,所以傭人會立即明白的。就當作是因為小姐那個樣了,所以由於過分悲傷得了憂鬱症吧。還有,白天也要把房間弄得暗暗的,為了不從正面跟女傭人等照面,每次都要用什麼捂一捂臉。當然這種事不會是長久的,反正一兩天之內我會來的,打算把情況跟傭人們說一說,讓他們理解。在這之前請你好好地幹!」 博士還是用那種竊竊私語的聲音提醒道。呼立即拍了拍胸答道: 「請看我的本事吧!青年時代我曾經站過舞臺,演戲我很拿手哩。」 「真奇怪,不是連聲音都跟我~模一樣嗎?這樣說連女傭人們也都很難分辨了。」 呼目瞪口呆地定睛注視著對方的臉說道。 奇怪的旅行者 過了一會兒,客廳的百葉窗和門都像原來那樣打開了,宗像博士和用禮帽和外套領子把臉遮蓋起來的奇怪人物留下了假川手,若無其事地離開了川手公館。不用說這個頭戴禮帽身穿外套的男子便是與替身交換的真川手,他像是藏在外套袖子裡似地提著塞有臨時整理起來的重要文件和替換衣服的皮箱。 兩人由書生送著一出大門,便乘上了讓它等在門前的宗像博士的汽車。 「去丸內的大平大廈。」 車子按博士的吩咐開動了。 「近藤君,從現在開始可夠你吃的,也許還有各種各樣意想不到的事,可你不要吃驚,一切都交給我吧。」 博士管呼叫近藤君。 「交給您吧。可是,不是說去山梨縣嗎?去丸內是怎麼回事?火車是從新宿站發車吧?」 呼懷疑地問道。博士立即把手指豎在嘴前「噓」的一聲制住了他,好似有什麼用意似地輕聲說:「所以我不是說請你交給我嘛。今後會發生幾件奇怪的事,所以您不要吃驚,因為都是為了把您從凶賊眼裡完全隱藏起來的手段嘛。從現在起到抵達目的地,大概您也會知道偵探是個什麼樣的行當吧。」 二十分鐘以後,車子在大平大廈的大門口停了下來。博士向司機付了車費後拉著用外套掩著臉的川手的手,突然走進了大廈,但既不想乘電梯又不想爬樓梯,只是在走廊裡來回轉圈子,末了又不知不覺來到了大廈的後門口。 只見那兒的馬路上像是等什麼人似的停著一輛大型汽車。博士拉著川手匆匆忙忙跳進了那輛汽車裡。 「有沒有看到可疑的傢伙?」 「好像並沒有那種人。」 司機連頭都不回地回答說。 「好,那就按我事先吩咐的去做。」 車子悄悄地跑了起來。 博士很快地放下了車窗簾,關上了和司機之間的玻璃門,然後朝慌了神的川手轉過臉來: 「近藤君,這是甩掉尾巴的初步手段呀。犯罪者使用的所謂金蟬脫殼就是這東西,但偵揉和犯罪者有時候可都使用相同手段。這樣,即使有人從府上開始一直跟蹤著我們或者那汽車的司機是內奸,那也不要緊了。可是,如果對方是普通的壞人這就足夠了,但因為那傢伙是變化自如的魔術師,所以還必須採取許多手段。這回是化裝。這司機等於是我的部下,所以您不必擔心。就在這車裡化裝。當偵探的往往要在開著的汽車裡變個樣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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