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江戶川亂步 > 怪指紋 | 上頁 下頁 | |
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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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是用這副臉跟許多人說話的嗎?」 這麼一想,她忽然害羞起來,儘管是在那種時候,也身不由己地坐在鏡子前面照起來。 將臉靠近鏡子仔細一照,那不只是污點,好像是人的指痕,細細的指紋像是用黑油墨印刷上去似地十分清晰。 「哎呀,好奇怪呀,怎麼這麼清楚地沾著指痕呢!」 就在一邊思忖一邊凝視著那指紋的過程中,妙子的臉色蒼白起來,嘴唇上完全失去了血色,雙眼皮的兩眼睜得大大的,仿佛就要迸出來似的。她剛「啊、啊、啊、啊……」地莫明其妙地尖叫幾聲,隨即就從椅子上癱了下來,跌倒在地毯上。 在那指紋上,三個旋渦像妖怪一樣狂笑著。那復仇狂的可怕的三重渦狀紋終於在人的臉上都現出了那可增可咒的紋路。 人們聽到從妙子房間裡傳來的非同一般的聲音,跑去一看,只見她昏倒在屋裡,那臉頰上還沒有被抹掉的惡魔的指紋清晰可見。 但混亂還不光如此。就在那時,父親呼在客廳裡跟還沒有走的老朋友們在說話,當他想掏出雪茄煙盒把手伸進裡兜時,觸到了裡面的一封完全記不起來的信。 他愣了一下,取出一看,是一個好像見過的廉價信封,信口雖然封住了,但正面連收信人姓名都沒有。只是見到這信封,川手的臉色就已經變了。裡面像是裝著信,儘管害怕也不能不看。 狠狠心拆開一看,果然還是上次的信紙、像是故意寫得蹩腳的鉛筆筆跡。是那傢伙!是那傢伙死命糾纏著!紙面上寫著如下可怕的字句: 川手君,怎麼樣?知道了復仇者的厲害了吧?可是,真正的復仇在後面呢!只是拉開了序幕而已。關於第二幕,舞臺的導演也已經完全準備就緒。第二幕輪到你的大女兒了。把日期清楚地告訴你吧,是本月十四日晚上。那天晚上你大女兒將遭到與你二女兒相同的不幸。這次的背景可好極了,你扳著手指等待吧!這一完就是第三幕。你知道第三幕的主角嗎?不用說那是你自己。演大軸主的不都是最後出場的嗎? 復仇者上 由於這兩起奇禍趕在一起,川手公館一片混亂,使人不覺得像是在葬禮的傍晚。 妙子在人們的護理下不久恢復了意識,但由於感情激昂而發起燒來,不得不叫了醫生。剛參加葬禮回去的宗像博士接到川手的緊急報告後又立即趕來。從警視廳那兒來了中村偵查股長。隨後與川手三人對坐,專心致志地秘密商議著善後措施。 犯人大概一定混在A祭場的會場中,一方面在妙子的臉頰上按上了怪指紋,另一方面又接近川手,如扒手一樣敏捷地將信塞進了他的兜裡。 可是,不管怎麼說,一般是很難在妙子的臉上按上指紋的,這一定是告別儀式結束後趁妙子跌倒時的混亂時機迅速按上的。這麼說來,當時在場內的不只是有限的幾個};呼的親戚朋友嗎? 中村警部一發覺這點,立即根據川手的記憶和名簿造好了一張四十多人的人名表,隨後命令部下訪問了其中的每一個人,成功地取得了他們的指紋。這裡面不用說有主人川手的,連該公館僕人們的也無一遺漏,甚至也收集了宗像博士和小池助手的指紋,但結果證實其中沒有一個是三重渦狀紋。 另一方面,關於出現在「亞特蘭蒂斯」咖啡館裡的怪人物,雖然宗像研究室的人繼續進行了偵查,但除了最初小池助手所探聽出的事實以外就再也沒有發現任何線索了。時間在一天天地流逝。 魔術師 不久,復仇狂的所謂第二出戲開幕的日子來到了。十四日晚迫在眉睫。 川手的公館像是被妖雲籠罩著似地充滿著死一般的沉寂。妙子自那以後一直臥床不起,莫名其妙地嚇得日夜發抖,川手也中斷了所有交際,一天到晚安慰妙子,躲在佛堂裡為去世的雪子祈禱冥福。 當天十四日,由於事前受川手所托,該公館內外布下了森嚴的警戒網。 首先將由警視廳派來了六名便衣警察,加強防守康公館的大門、裡門和牆外,在宅內的妙子房間的外面,決定由宗像博士親自率領小池助手通宵達旦進行看守。 妙子的房間在公館的盡裡頭,除了有兩扇窗戶面向院子開著外,其餘只有一處出入口。博士準備在那門外的走廊上放上一張安樂椅熬過一夜,小池助手準備在兩扇窗戶外的院子裡擺上椅子防備有人從那兒入侵。 早早吃罷了晚飯,大家都到崗位上去了,但川手好像還不放心,他在妙子的房間裡出出進進的,每次通過走廊上的宗像博士的前面時總要不安地搭幾句話。 博士笑著說他保證妙子絕對安全。 「東家,您用不著擔心,因為小姐等於被藏在雙重鐵箱裡嘛。公館的周圍由六名熟練的刑警在看守,要瞞過他們的眼睛進到這兒,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即使那傢伙進得了宅內,這裡也還有第二道關口,僅有的一扇門的外面由我這樣堅持著,窗外則由小池君看守著,而且窗戶全部從內側掛上了窗鉤,這門我也打算過會兒就鎖上它。」 「可是,如果有暗道的話……」 川手的猜疑沒有止境。 「不,哪會有呢。剛才我和小池君把小姐的房間徹底查了一遍,牆壁、天棚和地板都沒有一點異常。這兒木是您建造的家嗎?要是有地道,那還了得!」 「啊,這也善我調查了嗎?到底是用心周到呀。啊,聽了你的話,心裡踏實了些,只是今晚我是怎麼也不想離開我女兒身旁了,打算就在這房間的沙發上熬過一夜。」 「這是好主意呀。要是您這麼做,小姐就有三重防守學。要是您呆在這房間裡,我們心裡也就踏實啦。」 於是川手徑直走進妙子的房間,在與臥室相連的休息室長沙發上坐了下來,開著門跟博士聊了一會兒;但這種時候當然,不會談得很起勁,不久就躺在長沙發上不吱聲了,所以博士取出了代為保管的鑰匙鎖上了門。 隨著夜深,宅邪內漸漸像墳墓一樣寂靜起來,街上的噪聲也聽不到了,女傭人們也都好像入睡了。 宗像博士一面抽著很烈的煙捲兒,一面坐在安樂椅上目光炯炯地朝四下裡張望著。院子裡,小油助手也一面吸著煙,一面或是坐在椅子上或是在椅子前面像崗哨一樣來回走動,拼命地驅趕著睡意。 十二點、一點、二點、三點,漫長的黑夜漸漸結束了。宗像博士從安樂椅上~下子站了起來,使勁地伸個懶腰。好像終於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就連復仇狂也似乎被雙重、三重的警戒網嚇退了,推延了第二幕的開幕時間。 博士一靠近門就~面敲門一面向川手喊道: 「已經天亮啦,那傢伙不是終於沒有來嗎?」 沒有回答,所以這回稍使勁地破了一下門,喊了他幾下,但還是沒有回答。 「奇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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