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江戶川亂步 > 怪指紋 | 上頁 下頁 | |
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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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分鐘以後,宗像博士才回到研究室來。 博士看上去四十五六歲,耳畔卷著一給兒黑黑的頭髮,嘴上邊留著翹起的小鬍子。剃成三角形的濃濃的鬍鬚頗有幾分學究派頭。能看透任何東西、像鷹一樣犀利的眼睛上戴著一副黑球擺架的租櫃圓形眼鏡。魁梧的身體上穿著一身折線筆直的晨禮服,稍稍挺著胸脯邁著闊步走路的樣子頗像德意志帝國時代的醫學博士。 博士從小池助手那兒聽取了事情的經過,便一面痛心地俯視著得意門生的遺體一面問小地助手: 「真對不起呀!通知木島君的家了嗎?」 「打了電報,過會兒就趕來吧。另外也給警視廳打了電話。中村君很吃驚,說馬上就來。」 「哦,中村君和我都沒有想到川手的案子竟會這樣。中村君他甚至都沒有理睬,說那大概是受迫害狂想。木島君遭到這樣的不幸,看來是個大傢伙曖!」 「木島君好像非常害怕,連續說著『可怕、可怕』死去的。」 「嗯,大概是吧。那傢伙甚至是先預告後殺人,所以一定是相當兇惡的罪犯。小池君,其它的案件先擱一擱,從今天起全力以赴辦這起案件,要替木島君報仇嘛!」 正在他們說話時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警視廳的中村偵查股長走了進來,一身灰色西裝。 他一見木島的屍體就脫下帽子默默地行了一禮,但毫不掩飾他吃驚的表情,回頭望著宗像博士說: 「沒有想到會這樣。是我疏忽大意了,讓你的部下遭受這種不幸,實在對不起。」 「木,彼此彼此,因為倘若我想到是這麼個對手,也不會托給水島君一個人吧。」 「電話裡說木島君帶回了犯人的什麼線索……」 股長回頭看了一眼小池助手。 「嗯,是的,他說這封信裡詳細地寫著報告。」 宗像博士接過小地從辦公桌上取過來的那個信封,看了看正反面後自言自語道: 「哎呀,這信封不是銀座的『亞特蘭蒂斯』的信封嗎?這麼說,木島君是在那家咖啡館裡借了信箋和信封寫了這個的牌?」 果然信封的角落上印刷著「亞特蘭蒂斯」咖啡館的名字。 博士取過桌子上的剪子小心翼翼地剪去信封一端,隨後抽出一疊厚厚的信紙打開來看了一下。 「喂,小池君,確實是這個吧?你會不會是誤會了呢?或者是有沒有人在木島君倒下後進了這屋子?」 博士神色詫異地詢問著小油助手。 「沒有。我一步也沒有離開這個屋子,根本不會有人來的。怎麼,有問題嗎?那信封確實是木島君從裡面口袋裡掏出來放在那兒的。」 「你們看,這兒。」 博士把信箋伸到中村股長和小池助手面前,叭啦叭啦地翻給他們看了一下,但奇怪的是那只不過是一疊白紙,根本沒有寫著一個字。 「奇怪啊!決不會是木島君把白紙裝進信封小心翼翼地拿來的吧。」 中村露著一副像是被狐狸精迷住了似的神情說道。 宗像博士咬著嘴唇沉默片刻。突然他把一疊白紙扔進廢紙簍,斬釘截鐵地說: 「小池君,你立即去『亞特蘭蒂斯』,調查一下木島君借了信箋和信封後有沒有跟誰說話,同一張桌子上有沒有可疑的傢伙。那傢伙一定是犯人或起碼是犯人的同夥,趁木島君疏忽之際把裝進報告書的信封偷偷換成了這白紙的信封。讓他服毒的也許就是同一個傢伙。儘量調查得詳細一些。」 「知道了。可還有一樣木島君拿回來的東西。請您看一下屍體的右手。抓在那上面的像是個相當重要的證據……那我就走了。」 小池助手爽利地說道。說罷就抓起帽子,猛地跑了出去。 三重渦狀紋 一送走小池助手,宗像博士就蹲在屍首面前檢查了一下他的手。木島還握著小紙包,仿佛死也不想鬆開這件東西似地緊緊地、緊緊地握著。博士一根根地掰開死人的手指,好不容易取下了那件東西。 像是小木片一樣的東西非常仔細地卷在幾層紙裡,並用繩子捆綁著。博士從隔壁實驗室裡拿來了一塊玻璃板,將紙包放在上面,使用小刀和鑷子割斷了繩子,然後逐漸拆開紙,儘量不用手去觸及它。 博士默不作聲,定睛看著這情景的偵查股長也一聲不吭,只是不時響起小刀和鑷子觸及玻璃板發出的輕輕的咋喀聲,猶如手術室一般令人發毛的寂靜。 「怎麼,不是鞋拔子嗎?」 中村股長奇盧怪叫道。紙包裡的東西的的確確是一個賽攤略制的極普通的象牙色小型鞋拔子。 難道木島助手瘋了嗎?剛看到信封裡小心地放著一疊白紙,這回卻是一個好端端地包著的鞋拔紙包。這玩藝兒究竟有什麼意義呢? 但博士並沒有感到意外的樣子,他小心謹慎地輕輕抓那鞋拔的~端,迎著從窗戶射來的光線看了一下,但因為當時窗外已經決要天黑,沒有能仔細檢查,所以他接了一下屋子角落上的開關打開了電燈,在那光線下仔細地檢查了一下鞋拔子。 「是指紋嗎?」 中村股長這才注意到那上面,這樣問道。 「是的。可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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