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江戶川亂步 > 地獄的滑稽大師 | 上頁 下頁 | |
一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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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也並不是那樣。也許不能說漂亮,但還算可以吧,反正不醜。」 「不對勁啊!叫你這麼一說,你被捲進這次事件的理由不是搞不清了嗎?如果你和宮子小姐的關係密切,那倒好說,聽你剛才的意思恰恰相反。而憎恨宮子小姐的人要加害於你,這豈不令人費解嗎?」 「是啊,關於這一點,我也是一點兒摸不著頭腦。也許並沒有什麼理由,只是因為我的雕刻室正好處於理想的位置,所以才有心把我裝扮成嫌疑犯的吧!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傢伙也太無情了,他竟想把我燒死呢,要不是園田刑警救了我,我現在不可能在這裡跟你說話。」 「所以,如果出於偶然選中了你的雕刻室,我覺得你也太倒黴透頂了!即便是個無可救藥的人,他企圖燒死無冤無仇的你,我也認為有點太過分了。這裡面一定有什麼原因吧?」 小五郎說完這話,目不轉睛地盯著對方的眼神。創人也看了偵探一眼,但表情似乎很不自然。於是兩人緘口不語。面面相覷了大約有一分鐘。 「小五郎先生,你是不是在懷疑我?認為我偽裝成受害者,其實是真兇手,因為這樣的實例有很多嘛!」 創人瞪著大眼睛,直截了當地說。 「哈哈哈哈,是啊,剛才我是那麼想了一下,但在聽你講話的過程中,我明白過來了,你不是能幹殺人那種勾當的人啊!」 小五郎滿不在乎地對創人笑了笑。 「那麼,你同意我作偵探助手了嗎?」 「唉,我當然同意。今後也許會有非你不可的工作呢!」 小五郎意味深長地說。然後一面莞爾而笑,一面注視著雕刻家骸骨般的面孔。 巨人的影子 當天晚上。 麻布區S街相澤麗子家由四名便衣刑警守衛著。刑警們穿戴得毫不引人注目,有的在前門,有的在後門,還有的在牆外的暗處,一邊踱來踱去,一邊注視著每一個過往的行人。 不用說,小五郎肯定也在什麼地方擔任著夜間警戒,但不論是相澤家的人還是刑警們,對此都一無所察。他也許裝扮得讓人無法辨認,獨自潛伏在一個出人意外的地方。 麗子在父親相澤氏和今晚也前來拜訪的白井清一的保護下,在最裡頭自己的房間,以閒聊的方式排遣著不安。 面對院子鋪著八塊榻榻咪的日本式房間,裝飾得像西式房間,裡面擺著桌椅,有一面牆邊陳設著鋼琴,牆壁上掛著新嶄露頭角的西洋畫家M氏的風景畫等,沉靜諧調的色彩表明了主人有著高雅的情趣。 面對院子的日本式拉門外面,還有一扇玻璃門,被關得嚴嚴實實的。自從被提醒要注意「吹笛』以後,即使在大白天,也從不打開玻璃門,睡覺時,甚至把平時不太使用的玻璃門外的木板套窗也關起來。 麗子身穿純白色絲綢襯衫,疲憊不堪地倚靠在扶手椅上,蒼白的面容沒有一絲血色,顯現出一種與平素不同的美。 當三人話題說盡沉默無語的時候,女傭人打開隔扇送來了一封信。 「唉呀!是琴野小姐來的,約好要拜訪她的,可招呼也沒打就放棄了,一定是為那件事!」 麗於仿佛得救了似地精神起來,拆開了信封。琴野是麗子在音樂學校的同窗好友。 但是,剛打開信紙,麗子的上身就猛地哆嗦了一下,臉色立刻由暗轉陰。 「怎麼了?麗子。」 父親相澤氏看著女兒驚異地叫了一聲。相澤氏是一位長臉、體弱的人,半白的頭髮分得一簇一簇的,大概年過五十了吧。絲綢便服上紮著黑色的布腰帶,肚子癟得像螳螂腰似的,瘦得可憐。 「白井先生,又來了,冒充琴野小姐的名字,肯定是那傢伙寄來的!」 麗子不知如何是好,臉色蒼白得像紙一樣,一邊小聲說著,一邊將那信紙攤在桌上。 白井看了一下信的內容,地獄惡魔在上面寫了如下可怕的威嚇語言: 今夜你身邊可要發生一個非常事件,請小心 點。滑稽大師絕不甘心地獄的滑稽,今夜一定要使 你在高深莫測的恐怖面前扭曲自己的美貌。 「麗子小姐,可千萬不能讓那傢伙稱心如意!他說這話,無非是為了嚇唬嚇唬你,僅此而已,沒什麼了不起。 「再說你爸爸和我都陪著你,即便是那傢伙來了又能怎麼樣?請放心,儘管放心好了!」 白開只能安慰麗子,別無他法。 「是啊,今晚有四名刑警為我們看守著房子的四周,而且,正像白井先生剛才所說的,那個小五郎偵探接受了這個案件,說不定此刻正在什麼地方為我們監視著呢! 「在這嚴密的監視之下,那傢伙再有能耐,也休想靠近你身旁,你什麼也不必擔心。怎麼樣?乾脆請白井先生彈奏一曲,你來唱個什麼好嗎?」 相澤氏非常疼愛獨生女兒,為了鼓勵麗子,他將自己的恐懼掩蓋了起來。 「是啊,沒什麼可怕的。」 麗子為使兩人放心強裝笑顏。 「來,白井先生,彈一曲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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