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鑽石的殺機 | 上頁 下頁
五一


  「在此情況下,最好不過的辦法是自墜飾上取下13顆翡翠,放回5 顆去,因為通常情況下,沒有人會發現這一點的。當然,這個人不會想到自己會被謀殺,更不會想到警方對刑案現場的漏水管,都是例行公事要拆下查看的。」

  「有意思。」馬拉里拉道:「有什麼事實能證明這個理論嗎?」

  我點點頭:「那石蠟試驗證實,麥洛伯手上沒有火藥顆粒存埋於皮膚之中。警方的理論於是認為手槍是兇手開的。但是,其中有一件重要的事,警方忽視了——那一雙就在手槍邊上放著的薄皮輕便手套。」

  馬拉里拉道:「人會帶了手套去開槍嗎?」

  我說:「人本來是帶著手套在做一件事的,情況發生到很危急,他來不及拿下手套,這時只好帶了手套去開槍。我們只要去想,他為什麼帶著手套,再去想是什麼樣的情況轉變,使他覺得是危急了,就可以了。」

  自從我見到裘拉多,我第一次看到他有情緒上的改變,他突然把他雙手拍在一起。「阿米哥(西語朋友),」他說:「有了。」

  馬拉里拉對他用西班牙話說了些什麼。裘拉多點點頭。兩個男人站起來,走出門去。

  「失陪一下。」馬拉里拉回過頭來對我們說。

  他們離開我們,讓我們在熱得要命的房間裡,和怕得要命的礦場經理,面對地坐著。

  §第十八章

  腳步聲自門口遠去。白莎看著我,正想說什麼,然後改變主意。

  我們在熱死人的房內坐著,大家不吭氣。唯一的聲音只有嗡嗡飛的大頭蒼蠅。

  突然,費律潑·繆林杜用西班牙語開始說話。慢,而每個字很清楚。當他看出我們不懂他意思時,他會把這句話連說幾次,他滿臉祈求我們要懂他的意思。

  我問白莎道:「你的西班牙話辭典呢?」

  「老天!那不是辭典,那是字句的書,對我們毫無用處。繡花枕頭……」

  我把字句的書拿起來。在書後是英西,西英字彙對照。我把西班牙字翻成英文字那部份打開,笑著拿向繆林社。

  他尚未能明白。

  我把他手指扶到,指向不同的字彙。先是西話,再是英語。

  他還不能開竅。

  我又試另一個角度。我翻動書頁到「翻譯」一字,我發現西班牙文和英文競幾乎完全相同拼法。我捉住他手指,先指向西班牙字,又再指向英文字。

  他蹙眉於書頁,看了一下,搖搖頭,用西語說了些話。

  我繼續努力來試。

  我照西班牙字旁的英文音標念道:「音太撥拉單。」

  他懂了。他扭出了不少表情,但是,這些都不是正面,而都是負面的,反對的、抗議的,無可奈何的。最後他大搖其頭說:「不,不,馬得拉,沙退秀斯。不!」

  「你們兩個在瞎搞什麼鬼?」白莎問。

  「我們不是在瞎搞,」我說:「我在想辦法互相溝通,你見到了什麼結果。」

  「你拿那本辭典幹什麼?」

  「我認為互相選出字來可以溝通,顯然他又不能讀,也不會寫,是個文盲。」

  「那就只好講了。光用講你有什麼辦法溝通呢?」

  我用手指指著逐句逐句看,終於發現一句有用的,那是:「請你慢慢講,我西話不好。」

  我照標著的音讀成西語。

  繆林社點點頭。

  他開始說話,我開始用發音的符號把他說的逐字記下。等他說完,我手上有了兩張別人看不懂,發音符號加上奇怪拼法的紀錄。不過我知道,下點功夫和一個懂得西班牙話的人互相研究,我一定可以知道繆林杜到底要我們知道什麼的大概了。我甚至有些認為只要有一本好的西班牙辭典,我一個人花點時間,也可研究出他大意了。

  我把兩張紙折好,放進口袋。

  繆林社把手豎在唇前,以示不要出聲。

  我點頭以示明白。

  他伸出他右手。「比索,」他說:「迪尼羅。」

  我自白莎辭典中找「付款」項下,終於找到了合宜的辭句。我逐字逐字地念,起先他不明白,終於他明白了。他滿意地點點頭。

  「你在對他說什麼?」白莎間。

  「我在告訴他,假如他能保持他對我們的諾言,付款完全會因為他提供我們資料價值而付給。」

  「老天爺!」白莎老脾氣發作,簡單直入地說:「你是不是又要到東到西亂撒鈔票。他會對我們有什麼好處?」

  「我還不知道。」

  「那你最好先弄清楚。」白莎道:「把他說的給我看看。」

  我把紙派司給她看。「你去看吧。」我說:「你看完了告訴我這值多少,我來給他開價。」

  她的眼睛冒火地向我一翻。但是她還是拿起紙來看。她一面看,一面在試著念。

  馬拉里拉極輕地走進來,我和白莎都沒有聽到他回來。繆林杜用西班牙話說出一句緊急的字句,我們都不會誤解他的意思,使我們大家抬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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