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鑽石的殺機 | 上頁 下頁
四七


  「那兩隻狒狒,你在顧忌他們什麼?」白莎問。

  「其中一個,」我說;「是絕頂聰明的人。可能兩個都是。」

  「去你的,」白莎反駁道:「你白癡!你向他們說話,他們只會看著你傻笑。他們離開美國一兩天的航程,學些英文,沒什麼稀奇,你就以為他們是天才啦?」

  我說:「你自己不也是離開他們國家一兩天航程嗎?你學到多少西班牙話?」

  白莎撿起一張她看不懂的報紙,一面翻著看,一面說:「去你的。」

  場面靜下來,只有蒼蠅在團團飛發出聲響。費律潑·繆林杜坐下來,自己替自己卷了一支香煙,把它點著。向我們微笑著。

  白莎拿起她那本辭典,在會話欄裡找了一句,難苦地說道:「愛呀老,」又翻到她要的一句念著道:「散凡——沙?」

  礦場經理搖搖頭。他用西班牙話對他說話,一字一字仔細慢慢地咬著說給她聽。

  白莎看著我道:「這些古靈精怪的混蛋話,你聽得懂嗎,唐諾?」

  「撿到幾個單字,不過我猜得出他在說什麼。這裡沒有冰啤酒。假如你想要,可以去鎮上買——不過也是溫的。」

  白莎說:「溫的啤酒,去他的!」

  我說;「記住,不要去駁斥當地這個警察管區範圍裡的一切。」

  白莎嗤之以鼻道:「這一點點水下肚,馬上消失了。我比我沒有喝水之前還要口渴。媽的,真熱!」

  我說:「過不多少天,你會習慣的。你現在在一個完全和洛杉磯不同氣候的國家。你的血,現在都比較濃一點。」

  「你真會幫忙。」

  「你不是說過要我為這件事做點事嗎?不要拼命地把血壓升高,你就不會那麼熱了。」

  「他奶奶的!」白莎怒吼道:「你倒試試,讓一個公路強盜把你鎖在車裡。高高低低的在不平的路上猛闖,還要抬高物價,否則送我回去,你血壓不高才怪。你想那兩個傢伙要幹什麼,去了哪裡?」

  我深有含意地看了看礦場經理,一面對白莎道:「我怎麼會知道。」

  「你說那傢伙是警察?」白莎道。

  我說:「而且多半是國家警察。」

  「另外一個是他的司機?」

  「司機,保鏢,顯然還是特別助理。」

  白莎說:「我看他連下雨應該進門來躲雨都不會懂得——我是指那司機。」

  「另一個有腦筋,足夠指揮兩個人。」我說。

  「別那麼有自信。」白莎勸告地說:「在我看來,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條子,比我們這位老頑固朋友宓善樓更能幹一點的警察。」

  我說:「我明白了。原來如此。」

  白莎臉紅起,怒氣地說;「你在暗示什麼?」

  「沒有呀。」

  她向我咕喀了一下不知什麼話。

  「我們小心一點,我們自己不要搭錯線了。」我警告她道:「我已經告訴你,我來這裡的目的。等一下一定有人會問你,你來這裡的目的。」

  「問就讓他們去問,有什麼了不起的。」白莎道:「我想旅行,我有權到隨便什麼地方去旅行。」

  「為什麼到這一個特別地方呢?」我問。

  「因為有人要我來。」

  「你是說,你是被人差遣來這裡的?」

  「老天!你不會以為我會到這種鬼地方來尋歡樂的吧?」

  「差遣你來的人,是你的客戶?」

  「當然。」

  我看看費律潑·繆林杜,他在抽煙。顯然他在想千里之外的事,但是我不能確定。照目前的情況,我還真不願冒任何不必要的險。

  白莎的眼光也跟了我看過去。她鑒賞著繆林杜,認為他已經靈魂出竅了。

  「你什麼時候見到的他?」

  「我沒見到他。」

  「你從什麼地方得來的差遣指令?」

  「一封信」

  我在腦中思慮她說的話,我聽到汽車聲。有兩輛車。我走到礦場辦公室門口去向外望。

  馬拉里拉乘了他駕駛開的車在前面領路。後面跟來的是一輛用得很舊,早該報廢,嘎嘎會喘氣的老車子,比白莎早先坐過來的車還要舊得多。

  第二輛車的駕駛穿的是皺皺的土黃色卡其制服。在他後面坐的是另一位穿制服的人,手裡拿著帶刺刀的槍。車裡還有兩個男人,我仔細看才發現他們是夏合利和霍勞普。他們看起來穿著狼狽,而且像是把最後一分錢也輸給了一匹倒黴的馬了。

  馬拉里拉的司機走出汽車,把門打開。馬拉里拉邁向礦場辦公室,一副無動於衷的神情,好像對於另外一輛中,武裝的同行正在把兩個俘虜牛羊似地趕下車的情景毫不在意。

  「他奶奶的!」白莎出氣地在說:「這傢伙又是從什麼地方蹦出來的?」

  馬拉里拉做了一個不在乎的動作。他只是把手腕擺一下,他的駕駛會意出把兩個階下因停止在離開門口20尺的地方。

  馬拉里拉爬上兩級梯階,來到有點搖動的門廊。為了表示紳士風度,他一面遞一支香煙給白莎,一面他說:「我能坐下來嗎?」

  白莎怒目向他看去,點點頭。

  司機上來,我們全回到屋去。

  馬拉里拉對我說:「你說你對礦的產業有興趣?」

  我說是的。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