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鑽石的殺機 | 上頁 下頁
三二


  「假如是他開的槍,當然是在刀子插到身上之前。依據解剖的法醫所說,麥洛伯在刀子自背後插進心臟後,什麼也做不了了。這一場熱鬧戲,假如是麥洛伯持槍挑的釁,那個用刀的反而可能是自衛了。」

  「你的意思這一槍是兇手發射的?」

  「正是如此。」善樓說:「這兇手是麥洛伯認識很熟的人。對他很信任的人。麥洛伯正坐在椅子上打電話。兇手則就站在他邊上。可能是那兇手不喜歡他在電話上說的話,可能兇手只是在等候合宜的時刻。但是他自鞘抽出刀,等到合適的時候。戳進麥洛伯的背。麥洛伯翻倒了椅子,那剛殺了人的傢伙鎮靜地打開抽屜,因為他知道抽屜裡有麥洛伯的點二二口徑小手槍藏在那裡,他走到麥洛伯倒地的附近,對準了給烏鴉準備的洞,扣了板機,把槍放桌上。他希望子彈自洞中出去,但是沒那麼准。」

  「過高?過低?還是在兩旁?」

  「高了。」

  「你認為是兇手發射的?」

  「當然也可能是女的。」

  「女的。」

  他看著我說:「當然,案子裡有關的女人很多,誰知兇手是男是女。」

  我問:「你怎麼會認為是兇手開的槍?」

  「我們對麥洛伯的手做過石蠟試驗,手上沒有火藥粒。」

  「指紋呢?」

  「沒有。」

  「槍上有指紋嗎?」

  「有一些模糊不清的。」

  「你是說槍被擦抹過了。」

  「不——我是說槍並沒擦抹得很乾淨,兇手可能是在開槍時用一塊手帕包住槍柄的。唐諾,你到底要什麼?」

  我說;「我要去南美洲。」

  「我也想去。」

  「我是說我現在就要走。」

  「和我有什麼關係?」

  我說:「你要替我去拿護照。」

  「你瘋了?」

  我說:「沒有,我沒有。我要請你用電話,現在打電話給國務院的護照科,就說賴唐諾是個私家偵探,他在辦一件謀殺案,說你有十分的信任,希望他們盡一切可能早些把護照給我。」

  「你瘋了。」

  我搖搖頭。

  「即使我想做,我也不能這樣做呀。幫不了你什麼忙的。」

  「走對了路,就對我們很有幫忙了。」

  「白莎對這件事怎麼說?」

  「她對這件事不知道。」

  「什麼人出錢叫你去南美洲?」

  「我自己。」

  「那邊又有什麼呢?」

  「我不知道。」

  「你為什麼去?」

  我說:「霍勞普馬上要去。他是侯珊瑚兩個繼承人之一。遺屬裡大部分的財產是在哥倫比亞。」

  「你是說你下去跟蹤他。」

  「我只是想去哥倫比亞。」

  「我怎麼樣。替你去火中取栗,之後呢?」

  「之後你得到一顆栗子呀。」

  「那栗子也燙手得不得了。」善摟抱怨地說。

  「你可以等到了它冷了再吃呀。」

  「我怎麼知道你不耍什麼花巧呢?」

  我笑笑道:「你把我們兩人弄混了。你說你要火中取栗呀,這不要什麼花巧。」

  宓善樓說:「唐諾,等一下,我替你打頭陣,然後我被逮住了——」

  「你不會被逮住的。不會有事發生的。你要不要我送你一本霍勞普在哥倫比亞做些什麼事的報告?」

  「對我沒有什麼必要。」

  「有沒有什麼不想要的理由嗎?」

  「假如真發現什麼,你會告訴我嗎?你會一字不漏告訴我嗎?」

  我笑著搖搖頭。

  「我也如此想。」

  「但是,萬一我知道了是誰殺的麥洛伯,我會告訴你,由你去處置。」

  「就憑你一句話?」

  「就憑我一句話,有關謀殺案的都交給你來辦。」

  善樓猶豫著。

  「其實,」我說;「你根本不會有什麼損失。你和我都知道,警方不可能出錢請一個人到南美洲去追尋線索,尤其是只為了霍勞普要去南美這一點點原因。這是你不花錢,但又仍不脫線的方法之一。何況你隨時隨地都可以有託辭脫身,你有益無害的。」

  善樓自口中拿出他的雪茄,篤一聲拋入痰盂。

  我說:「我有沒有騙過你?」

  「你耍過花樣。」

  「但是我從未叫你失望過。在事情結束之前,你總是占到便宜的。」

  宓警官歎口氣,伸手拿起電話。「我該找什麼人?」

  「護照科主管,要講得嚴重,有力。」

  §第十三章

  下午黃昏,我才到羅秀蘭所住的公寓。

  她自己在公寓房門口迎接我,把她柔軟的玉手放我手裡。她的眼睛像狗的舌頭一樣顯著歡迎的樣子。

  她說:「你一定奇怪為什麼我要聘請你們。」

  「我工作本來就多姿多采的。」

  「我覺得你很容易引人信任。」

  「謝了。」

  她的手仍放在我手中,用另外一隻手把我迎進門廳。她穿了人造纖維的上衣,下身穿條皮褲,更顯出曲線的美妙。胸前低剪裁的開口,使人對她橄欖色的肌膚發出不同的幻想。

  她把她的手放在我手裡,就站在我邊上低聲地說:「我的朋友還在這裡,你等我把她送走,我們再談。」然後,她高聲地說:「請進,請進。」

  我走進客廳。

  一個女人,抱住了一隻軟墜,斜靠在長沙發上,雙腿蟋曲在沙發上,腿上蓋了一條光亮色彩的毛毯,我看不到她臉,見到的是深的發色和側面的面頰。

  「請坐,請坐。」羅秀蘭說。「我的朋友有點感冒。她受了一次很大的傷害。珍妮,親愛的,我要你見見唐諾。我告訴過你的一個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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