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鑽石的殺機 | 上頁 下頁
三〇


  「報館。」

  「我不知你姓什麼?」

  「不是個人,」我說:「這是報紙。報紙要找他,要訪問他。你去找他。他在哪裡?」

  「他——他去護照科。」

  「護照科?」

  「是的。」

  「為什麼?」

  「去拿他的護照。他們告訴他辦好了。我——你可以打電話找他。」

  「他要出國哪裡去?」

  「我不能告訴你。你最好自己打電話到護照科找他。」

  我等她把電話掛了,我也把電話掛了。

  我走出藥房,開自己的公司車,到葛太太住院的醫院。我弄到她病歷並不困難。她是硫酸銅中毒。一位內科醫生不願告訴我病人的狀況。但是他告我說硫酸銅中毒。

  「硫酸銅,」那個內科醫生像是在對實習醫生上課地說:「很少在他殺案中用作殺人的毒品的。不過它的毒性還是相當快,相當嚴重的。由於入胃後,幾乎立即引起嘔吐,所以到目前為止,口服致死量還尚未確定。原因之一,當然一下吐出多少非但無法估計,而且嘔吐的程度,因人而異也相差很大。」

  我不斷點頭,以示我從他那裡學到了太多東西。

  「事實上,」內科醫生說:「5 厘的硫酸銅,是一帖很好的立即嘔吐劑。硫酸銅本身是磷中毒最好的解毒劑,它不但使胃裡的磷吐出來,而且可以和剩下來的磷起化學變化成為無毒的物質。」

  「她也有磷中毒嗎?」我問。

  「不,不,你誤解了。這是一個純的硫酸銅中毒,糖是動過手腳的。經檢查,每一顆裡都有硫酸銅。」

  「既然5厘可以引起嘔吐,那麼5厘不會致死吧?」

  「這樣說好了,」他說:「專家到現在也不能確定。韋伯士特在他的法醫毒物學中,特別指出馮霍士得所說,致死量是8 厘。龔沙利期、凡上、海爾平都說要再多一些,但是因人而異,相差極大。美國藥典說5 個厘是很好的立即嘔吐劑,15分鐘後可以重複再給一劑,通常不超過一起用兩次。」

  「真有意思。」我說:「我們的病人如何?」

  「顯然,她吃下去了之後,立即發生了嘔吐,把毒物都吐出來了。送到這裡來時,她不過神經質發作,如此而已。」

  「她現在在哪裡?」

  「出院了。照我個人看來,她根本不需要住院。晦,我不應該和你談病人。我只和你談硫酸銅。」

  「硫酸銅用來幹什麼的?」我問:「有特別有途嗎?」

  「印花布的印染,也有來做顏料。水處理也用到它,還有鍍銅。」

  「到處買得到?」

  「沒有什麼特別難買到就是了。」

  「為什麼有人要拿來裝在糖裡毒人呢?」我問。

  他看看我,搖搖頭。「鬼知道。」

  我向他道謝,開公司車到警察總局。

  宓善樓警官正好在辦公室。假如不是老想我的拜訪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假如不是老想我每次去都是想要在他那里弄點消息出來,他就會輕鬆得多了。不會那麼小心,把—切留在心裡。我和白莎認識宓善樓,還是他在兇殺組做小角色的時候。有一段時間,我認為他愛上了柯白莎。只是柯白莎太男性化了,沒有給他好臉色而已。

  「哈羅,唐諾,」他說:「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隨便走走。」

  「白莎可好?」

  「老樣子。」

  他塞了一支雪茄進口裡,但是沒有點火。「來支雪茄如何?」他問。

  「不,謝了」

  「要我給你做什麼事?」

  「我說過了只是隨便走走,好久不見了,有點想你。」

  「我很少往外跑了。」

  「以前你常到我們辦公室來的呀。」

  「都是公事。」

  「我們又不會咬人。」

  「不咬人才怪。」他生氣地說:「在你參加白莎的公司以前,白莎是頂不錯的。她辛勤工作,自常規工作中賺點蠅頭小利過日子。是你用鈔票沖昏她頭的。」

  「她賺了不少,不是嗎?」

  「她賺錢沒錯,但是這裡的上級對你們注意了。只要聽到你的名字,大家眼睛睜得比什麼都大。」

  「那樣嚴重?」我問。

  他點頭沮喪地說:「我沒辦法,我自己的位置也要守著。我可以和你們保持友誼,和你們一起混,但是只要有一次老毛病發作,玩過了頭,被人捉住尾巴,我跟了你完蛋。」

  他猛咬他雪茄。

  「假如別人捉不到我尾巴?」

  「會的,早晚會的,久走夜路嘛。」

  「假如我不做犯法的事。」

  他聳聳肩。

  「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過是嗎?」

  「只是沒被捉住而已。」

  「是我沒有做過不法的事。」

  他說:「不是的,賴,你像一隻船,全速的在水雷區跑。你對這水道十分清楚,知道哪裡可去,哪裡又不可去。你熟知法律。當你在法律範圍內的時候,你都是玩得危險叭啦的。要用一個顯微鏡才知道你沒有出軌。有這麼一天,你會撞上水雷,碰炸掉。我可不要和你一起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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