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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你怎麼突然那麼聰明?」我問善樓。

  「也沒什麼啦。你去看那姓孔的。她也去看姓孔的。你們停車很近,可能一前一後。她知道是誰的車。她知道車在哪裡。你乘她的離開。你和她一分手,她有太多的時間回頭來把兇器放你車裡。當時她認為聰明死了,把事情掛在你頭上,但是事後看來,是把吊人結掛在自己頭上。」

  白莎突然說;「善樓,你帶唐諾去捉了魯碧蓮,我實在不想看到唐諾和這小妮子在一個車裡。我不跟你走了。這樣好了,你管你在前,我和唐諾乘公司車跟你在後,我負責唐諾絕對不走近電話。」

  善樓想了一下說:「就這樣辦。」

  他跟了我一起走到公司車旁。

  我伸手向口袋取車鑰匙。一陣痙攣自胃口升起。我把車鑰匙及駕車手套留在碧蓮公寓裡桌上,匆忙中忘了取出來了。

  「又怎麼啦?」白莎說。

  我現在懂得為什麼有人上了台,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事實上,我實在也沒有什麼可以說,腦袋一片空白,瞪著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我舌頭完全打了結。我只是站在那裡向每個口袋摸索著。

  「鑰匙呢?」白莎問。

  「我一定掉在地上去了,剛才我在樓上拿那些鑰匙的時候。」

  白莎向宓善樓看看。

  宓善樓低頭蹩眉,輕輕地說:「好呀!你這個騙人精。」

  我只感到他左手抓住我手腕,我看到反光一閃,聽到喀噪一響,右腕上多了一副純鋼手銬。

  「好,你聰明。」善樓說:「我幫你忙,你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一定要和我搗蛋。那我們就公事公辦,我們現在一起回樓上去。」

  我嚴肅地說:「你吃錯什麼藥了?鑰匙一定在房門前地板上。」

  「我另外才注意到,」宓警官說:「你也沒有帶開車手套。我真是個笨偵探。走吧.朋友,我們回去。」

  我除了跟他走回頭,還能做什麼。

  在魯碧蓮的公寓門口,善樓蹲下身子在地毯上摸了一下。這不過是做個樣子。他馬上拿出我的萬用鑰匙,找了一個合適的,放進鎖孔。

  我死不服輸做一個最後的掙扎。

  「你要不用搜索狀私問民宅?」我問。

  宓善樓不是那種可以唬得住的人。他說;「你他媽對了。我要私闖民宅。」

  房門打齊。

  魯碧蓮坐在那裡,就像我離開時一樣。她的臉像白白的麵團上塗上了化妝的彩色。

  善樓很切實際地走到桌子前,問道:「賴先生,這是你的手套嗎?」

  我說:「我有權不回答任何問題。」

  宓善樓拿起車鑰匙:「手套一雙,車鑰匙一個都是證物。魯碧蓮,穿著衣服,我們有地方要去。讓我看看你的手。」

  他抓起她左手。

  還有什麼話說。即使我警告她也於事無補。

  半秒鐘之後,冷冷的鋼圈碰上了她的手腕,她向後跳半步,發出一下喊叫,手銬一緊,魯碧蓮和我銬在同一副手銬之上。

  「好了,兇手小姐,幫兇先生。」宓善樓冷酷地說:「我們要教你們這對同命鴛鴦一點東西。」

  白莎看著我又看著善樓。「宓兄,」她說:「也許——」

  「不行。」善樓不客氣地回答。

  「但是,善樓兄——」

  「閉嘴!」他說:「這次,所有人都乘我的車。」

  §第十八章

  宓善樓只浪費了極少數時間,把我的車鑰匙試試是不是配得上我們的公司車。然後他把我們統統裝進他的警車,發動引擎,開動閃光燈和警笛。

  這是極不適合靜思的地方,但是我一定要用腦子,而且要快快的用腦子。只要我們一到警察總局,做什麼事都會太晚了。

  警笛猛叫,沿路暢行無阻,我們的車子正在加速。我們閃著燈很快通過一個十字路口,我注意到我們目前在走的街,是蒙特卡羅。在我們左前有一個豪華的公寓旅社。

  兩輛計程車泊在前面。有一個駕駛聽到警笛聲好奇地向我們注目。我匆匆可以看到他扭曲,破裂的鼻子。

  下一條街是公園大道。宓善樓踩下煞車,車吱吱叫地轉了個彎。

  「宓警官!」我叫道。

  他甚至連頭也沒有回。

  車又平衡直行。

  「宓警官,停車!」

  我叫聲中有什麼打動了他的心。他把油門松了一點。「這次又怎麼啦,拖延一點時間?」

  「謀殺蘇百利的兇手。」我說。

  「不是已經在我們車上了嗎?」

  「不是,善樓。拜託請你把車停路邊,在他逃掉之前聽我給你講清楚。」

  他猶豫著。

  白莎說:「善樓兄,拜託。」

  「他這個混小子,」善樓說:「他目的是拖延時間,想辦法逃掉,你跟我都知道他的老毛病。他很快會想到點謊話,騙得你要死要活——」

  「混帳!」白莎向他吼著:「把車靠邊!」

  宓警官用驚奇的眼光看著她。

  白莎把身子前傾,一扭把打火鑰匙向外一拿,拿在手中伸出車窗之外。

  車子引擎熄火。宓善樓靠了車子向前沖的功能,硬使方向盤,把車停在路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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