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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再等一下,先聽聽他有什麼好說的。」白莎對善樓說:「唐諾太輕了,受不了你給他那麼多壓力。」

  善樓悶悶不樂地說:「我沒有給他加壓力,我只是告訴他實話而已。」。

  「你倒也不必告訴他。」白莎有點生氣地說:「你再活1000年,他的腦子還是比你聰明。」

  善樓開始想說什麼:改變意見,繼續品他手中的酒。

  白莎突然發現我沒有開口,看了我一下,關心地問:「你沒什麼不對吧?你的臉怎麼像被單一樣白。好人,怎麼回事?不是因為善樓說的事吧?」

  我搖搖頭。

  白莎說:「你應該盡可能輕鬆一點。你常對我這樣說。你——吃過晚飯沒有?」

  她的問題問得很突然。我回想我今天所做的事,又把時間因素加進去,我說:「沒有,仔細想來,我還沒有吃。」

  白莎說:「你就是這個樣子,老遠回來病得半死,血液裡裝滿了熱帶寄生蟲,你的抵抗力低落,叫你不要緊張要多休息,而你偏要混進謀殺案去,跑來跑去不吃晚飯。」

  白莎生氣地看著我們兩個,又說:「你們看,我想只好由我給你燒點東西吃了。」

  「樓下街上有一家小店還開著。」我說。「我先聽聽代表法律的說些什麼,再自己去吃點東西。」

  「那個鬼地方!」白莎噴鼻息地說。一面搬動肥軀向廚房走去,165 磅的肉在寬大的衣服裡猛搖。

  善樓說:「那把小手斧——你那里弄來的,唐諾?」

  「閉嘴!」白莎突然說,把頭自肩後轉回,怒目地看著宓警官:「那孩子沒有吃飽之前,我不准你們嚇他。」她又對我說:「自己倒杯酒,到廚房來陪我。」

  我拿了一杯酒,走到廚房。繼善樓也緊跟著。

  白莎把蛋打進一隻大碗,把臘肉放進熱的油鍋,弄了一壺咖啡到爐子上,行動不快,但有條不紊,沒有虛功,十分有效率。

  宓善樓選中了廚房一角白莎放早餐桌的位置坐下,把酒放在小桌上。從口袋中拿出一支新鮮雪茄,說道:「那把小手斧——你哪里弄來的?」

  「什麼手斧。」

  白莎說:「他們在公司車裡發現一把小的手斧,好人。斧頭柄被人鋸斷了,只剩下8 寸半長,鋸的地方不整齊,像狗咬的。先是這面鋸一半,又翻過來從另一面再鋸過去。」

  善樓一直看著我的臉。我回過來看到他的眼,搖著我的頭說:「我一點不知道,也沒聽到過,宓警官。」

  「告訴他,你怎麼會找到的,善樓。」白莎說:「我相信這個小雜種是在講老實話。」

  善樓說:「警察不像老百姓說得那麼笨,你知道。」

  「我知道。」

  「我們去拜訪蘇有契。」他說:「他傷心得要死,他在我們去找他前已經知道了凶案了——」

  「你怎麼知道?」我問。

  「他舉動的樣子。」善樓說:「他是在表演他才知道。一看就知道他預演過好多次。他接見我們時的微笑,問我們有什麼可效勞。我們問他幾個問題,他太善解人意,太故作無辜了。我們告訴他之後,他吃驚嚇著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他的破綻是每個人都會犯的——只是一點點的過火。這當然不能作為法庭上的證據,但是等於告訴了我們實際狀況。」

  我點點頭。

  「可是,」善樓接下去說:「我們也不戳破他,我們就讓他假裝。告訴他一些不重要的。離開那裡,我們偷聽他電話。另外派兩個人守著,看什麼人會拜訪他。」

  我又點點頭。

  「你駕了你的公司車出現在那邊。你走了進去。我的人認為應該給你車來一次常規調查,目的也不過是調查車主等等。他們不認識你,他們也不認識這輛車。不要忘了,你離開這個圈子足足有兩年了。」

  我再度點點頭。

  「於是,」善樓悶悶地說下去:「他們打開了你的車,在後座地下有一把鋸短了柄的小手斧。他們拿起來一看斧頭上有血跡。可惜他們把斧頭拿來拿去翻太多次了。但是也怪不了他們,他們只是三流的跑腿腳色。」

  炸臘肉的香味和咖啡的香味混合在空氣裡。白莎小心地把煎鍋裡的油層撈掉,把臘肉翻個身再炸,又把烤麵包機開關按下。原來不知什麼時候她已把土司麵包放了兩片在烤麵包機裡。她問:「殺人兇器怎麼會到你的車裡去的,唐諾?」

  「已經證明這是殺人兇器了?」我問宓警官。

  他點點頭。

  我說:「我向你發誓我不知道。」

  「發誓有什麼用,要有點更有用的才行。」善樓說。

  「那小雜種講的是實話。我最知道他。」白莎發言道。

  「你怎麼知道?」善接問。

  「因為,」白莎很快地說:「假使他要說謊,一定說得像真的一樣,而且早已胸有成竹。今天那種一直說他不知道的方式,要不是是個白癡,就是真不知道,他不是白癡。」

  宓善樓歎了一口氣,又把眼睛看著我。

  我思索著開口:「讓我們重新從頭開始。我用公司車。我跑到郡公所去查人口動態統計資料。我出來後就到淩記老地方。我被他們趕出來,所以回辦公室。而後我出去訪問一位證人,就把車留在那——」

  「說清楚點,說清楚點。」善樓說:「哪一位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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