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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


  她急急忙忙地說下去。

  「卡爾·格裡芬是我丈夫的外甥。他夜裡很少在家。我猜他特別瘋。他特愛喝酒。他們說他經常醉醺醺地回來。我不知道這個。不過我知道關係很密切。喬治對卡爾也就那樣。並沒傾注超過任何人的感情。你必須知道我丈夫是個怪人。他沒有真正地愛過任何人。他只想去擁有,去佔有,去支配,去壓服,但他不會愛。他沒有什麼親密朋友,他渾身上下都是傲慢。」

  「是的,」梅森說,「我知道這些東西。你丈夫的性格我不感興趣。給我說點卡爾·格裡芬的事兒。今晚他在嗎?」

  「不在,」她說,「天剛一黑他就出去了。實際上,我想他就吃了晚飯。

  他似乎是去高爾夫俱樂部打了一下午高爾夫球。什麼時候開始下的雨?」

  「6點左右吧,我想,」梅森說,「問這幹嘛?」

  「對了,」她說,「這樣我想起來了。下午天氣挺好的,卡爾去打高爾夫。後來我聽喬治說他打了電話說在高爾夫俱樂部吃飯,回來要晚一些。」

  「你肯定他沒回來?」梅森問。

  「肯定。」

  「你有把握你聽到的樓上的聲音不是他的聲音?」

  她略一猶豫。

  「不,」她說,「是你的聲音。」

  梅森不耐煩地叫了一聲。

  「也就是說,」她急促地說,「聽上去像你的聲音。那個人說話就是你。

  他也是那樣冷靜地談話,有時提高聲音,但隨即又能控制自己,就像你一樣,不過我永遠也不向任何人提起,這輩子永遠也不提!他們盡可以折磨我,但我就不提你的名字。」

  她努力睜大那雙藍眼睛,直盯著他的臉,還是那副故作天真的樣子。

  佩裡·梅森盯著她,然後聳聳肩膀。「好的,好的,」他說,「這個我們以後再談。你得先讓自己鎮定下來。我問你,你丈夫和另外一個人在為你爭吵嗎?」

  「哦,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說,「你難道還不明白我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我只知道我現在必須回去。要是有人發現屍體而我又不在,那可怎麼辦?」

  梅森說:「那沒關係,不過你已等了這麼長時間,一兩分鐘不會有什麼不同。我們走之前,我還想知道一件事。」「什麼?」

  他伸手過去把她的臉扳過來,這樣車頂燈完全照清楚。然後他慢慢地說,「槍響時,是哈裡森·伯爾克和他在樓上的房間嗎?」她喘不過氣來:「我的上帝呀,不!」

  「哈裡森·伯爾克今晚在那兒嗎?」

  「不在。」

  「他今天晚上或者今天下午給你打電話了嗎?」

  「沒有,」她說,「我對哈裡森·伯爾克的事兒什麼也不知道。自從那晚去比奇伍德酒店以後我一直沒見過他,也沒收到他的什麼信兒,我也不想。

  他除了給我的生活帶來麻煩還會幹什麼?」

  梅森冷冷地說:「那,你又怎麼知道我對他說了你丈夫和《軼聞縱覽》的關係呢?」

  她垂下目光不看他的眼睛,試圖把他的手從她的頭上晃開。

  「接著說,」他說道,毫不憐憫地,「回答這個問題。他對你說了他今晚什麼時候去那兒嗎?」

  「不,」她被震懾住了,輕輕嘟噥著說。「他只告訴我他今天下午什麼時候給我打電話。」

  「後來他就打了電話,嗯?」

  「是的。」

  「這在我離開他辦公室後多長時間,你知道嗎?」

  「我想就在你剛離開之後吧。」

  「在他派信使給我送錢之前?」

  「是的。」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這個?你為什麼說你還沒有收到他的信兒?」

  「我忘了,」她說,「我確實告訴過你他打過電話。我要是想對你撒謊,一開始我就不會告訴你我收到過他的信兒了。」「啊,是的,你會的,」梅森說,「你當時告訴我是因為你以為我根本不可能會懷疑開槍時哈裡森·伯爾克會和你丈夫在那個房間裡。」

  「不是這樣的。」她說。

  他慢慢地點頭。

  「你真是個小謊言家,」他說,帶著冷靜和評判的語氣,「你不會講實話。你從不坦誠待人,甚至對你自己。你現在又在對我撒謊了。你知道在房間裡的那個人是誰。」

  她搖頭。「不,不,不,不,」她說,「你不會懂,我不知道他是誰,我想是你!所以我才不在那房子裡給你打電話。我跑到這個雜貨店來給你打。

  快一英里了呀。」

  「你幹嗎要這樣?」

  「因為,」她說,「我是想給你到家的時間。難道你還不明白?我想這樣一來我就可以說我給你打電話在你公寓裡找到你的,如果有人問我的話。

  我已聽出你的聲音了,要是打電話而你又出去了,那不就糟糕了嗎?」

  「你沒聽出我的聲音。」他平靜地說。

  「我以為我聽出來了。」她故作鎮靜地說。

  梅森說:「這一點我根本不用想,在過去這兩三個小時我一直在床上睡覺。但我提不出任何不在現場的證據。如果警方認為我去過那幢房子,我得花一番力氣洗刷自己,這個你都算計好了。」

  她抬頭看他,突然張開雙臂抱住他的脖子。

  「啊,佩裡,」她說,「請別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當然,我不會告發你的。你現在陷得和我一樣深。你做的事是為了救我。我們有難同當,互相幫助,共渡難關吧。」

  他推開她,嘴唇貼在她濕濕的臂上,直到她鬆開他。然後他又一次轉過她的臉,凝目注視著她的眼睛。

  「我們一點兒也沒陷到這事兒裡去,」他說。「你是我的委託人,我會保護你,如此而已,你懂了嗎?」

  「是的。」她說。

  「你穿的是誰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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