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移花接木 | 上頁 下頁 | |
一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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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森的表情毫無變化。他以絕對平靜的目光注視著這個女人。 「嗯?」貝爾特問,「有什麼事?」 「沒什麼,」她說,她的聲音細細的有點兒心虛,「我不知道你正忙著。 對不起,打攪你們了。」 貝爾特說:「別管他,他只是一個訟棍,編個理由混了進來——這不,我正要把他趕走呢!」 梅森猛地轉過身對著他。 「聽著,你,」他說,「我還要跟你說……」 那個男僕拽著他的胳膊:「這邊走,先生。」他說。 梅森那有力的肩膀用力一揚,像一個專業高爾夫球手那樣——男僕一下子跌過門道,猛地撞到牆上,震得牆上掛的畫也隨之搖晃。佩裡·梅森徑直走到喬治·貝爾特那大塊頭前。 「我原決定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他說,「但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要是在你們的報紙上出現有關我的委託人或者我本人的一個字,你將會在監獄裡度過你的餘生。聽見了嗎?」 那雙石頭一樣的眼睛盯著他,就像一條蛇盯著一個手拿棍子的人那樣,眼裡閃著凶光。喬治·貝爾特的右手插在他的外衣口袋裡。 「算你聰明,」他說,「住手還算及時。你若再得寸進尺,我會把你的心臟打穿!我有證人可以證明我是自衛,我也知道這樣做不會錯。」 「別找麻煩,」梅森平靜地說,「你用武力阻止不了我。有人清楚我在哪兒,為了什麼。」 貝爾特嘴唇噘起。 「而你的麻煩在於,」他說,「老是一個調子彈個不停。你已經玩兒完了你的把戲。你要是以為我害怕一個像你這樣末流的、雜碎的律師的話,那是你可大錯特錯了。我最後一次警告你,給我滾出去!」 梅森轉身:「好,我是該走了,我已說完了要說的話。」 喬治·貝爾特在梅森走到門口的時候譏諷地說:「這至少說了兩遍了。 有的話甚至說了三遍了。」 5 愛娃·貝爾特坐在佩裡·梅森的辦公室裡,捂著手帕暗自啜泣。 佩裡·梅森沒穿外套,坐在辦公桌後面,冷眼注視著這個女人如何繼續她的獨角戲。 「你真不該那樣。」她一邊說一邊抽著鼻子。 「我怎麼知道會是這樣?」佩裡·梅森接道。 「他這人冷酷無情。」她說。 梅森點點頭。 「你為什麼不在《人事通訊》報上登個廣告呢?」 「他們要價太高,好像認定我要當聖誕老人似的。」 「他們知道事關重大,」她哀嚎道,「事情不好收拾了。」 梅森一言不發。 這個女人無聲地哽咽片刻,抬起眼,盯著佩裡·梅森,眼中充滿了痛苦與無奈。 「你真不該威脅他,」她說,」你真不該去找他。你對他威脅是無濟於事的。一旦他被逼得走投無路,他是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的。他從來不求饒,也從來不饒人。」 「那麼,他會怎麼樣?」梅森問。 「他會毀了你,」她哭著說,「他會抓住你接的每一件官司,說你向陪審團行賄,唆使證人做偽證,有不合行規的行為。他會把你趕出這個城市。」 「他一旦在他的報上登出任何有關我的東西,」梅森冷冷地說,「我馬上以誹謗罪起訴他,他每提一次我的名字,我就會告他一個罪名。」 她搖頭,臉上掛著淚。 「你做不到,」她說,「他會不擇手段對付你。他有律師,他們會給他出謀劃策的。他會從背後攻擊你,恫嚇審理案件的法官。他會逼法官做出相反的裁定;他會埋伏起來,利用一切機會打垮你。」 佩裡·梅森敲著桌沿。「胡扯。」他說。 「哦,為什麼,」她哭著,「你還不明白,你為什麼自己去那兒?你為什麼不簡單地在報上發個廣告呢?」 梅森站起身來。 「好,聽著,」他說,「這個我已聽得夠多了。我去那兒是因為我認為這樣做是對的,那該死的報紙還想阻攔我,我可不吃這一套。他只管來好了,我只會以牙還牙。我還從來沒有求饒過。我也不會放過誰!」 他停下來俯身盯著她:「要是你當初來這兒時對我坦誠相告,這事兒就不會變得這麼糟糕了。你不肯吐露真情,才導致這一團亂麻,要怪只能怪你自己!」 「別對我生氣,梅森先生。」她乞求道,「我現在只能仰仗你了。這團亂麻真叫人心焦,你得幫我一把。」 他重又坐下,說:「那你別對我撒謊。」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雙膝,整理一下裙擺蓋住長絲襪,帶著手套的手指尖在衣服上卷著小皺折。 「我們該怎麼辦?」她抬頭問道。 「我們首先要做的事就是,」他說,「從頭開始,和盤托出。」 「可你已知道了全部的東西了。」 「那麼好吧,」梅森說,「告訴我你都知道什麼,我好核實一下。」 她皺著眉:「我不明白。」 「說吧,」梅森鼓勵道,「倒出來吧!把事情的前前後後都講給我聽聽。」 她的聲音微弱無力。她繼續用手撫弄著裙子,說話時眼睛並不看著梅森。 「沒人知道喬治·貝爾特和《軼聞縱覽》的關係。他做得極為隱蔽,以至沒人起過疑心。報紙辦公室的人除了弗蘭克·洛克外沒有別人知道。喬治可以控制住洛克。他手裡有他的什麼把柄,我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也許是件人命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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