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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〇


  「等一下,」梅森說:「我要先問一個問題?」

  「我想你沒權問,如果你要問,你可以先反對。」漢密頓說。

  「很好,我反對你提的問題是要證人做結論的。證人已經作證說只有兩個人在場,因此他不在場。」

  「但他可以作證他聽到的話,」莫倫法官仲裁道。

  「除非他能證明說話人的聲音是誰的,否則他的立場不當。」梅森說。

  「好吧!」漢密頓說:「你認得被告吧?雷奇先生。」

  「認得,先生。」

  「你跟她談過話嗎?」

  「談過。」

  「你聽得出她的聲音嗎?」

  「非常熟悉。」

  「她是參與這場談話的人嗎?」

  「是的。」

  「另外一個人呢?」

  「是格傑小姐。」

  「你認得她的聲音?」

  「非常清楚。」

  「告訴我們她們說些什麼?」

  「格傑小姐說她不喜歡別人監視她,她是一個獨立的人,付自己的賬單,要過自己的生活,她不要別人監視她。」

  「被告說什麼?」

  「被告說她搶走她的男朋友。」

  「男朋友還是丈夫?」漢密頓問。

  「男朋友。」

  「繼續說吧。」

  「被告說她不會眼睜睜看著別人把她的男朋友搶去,如果蘇珊妮·格傑要搶的話,她會殺了她,如果她不能得到她的男朋友,別人也休想得到他。」

  「她說了如何不讓別人得到他嗎?」

  「她說她會殺了他。」

  「她有亮出她的武器來嗎?」

  「我看不到發生的事,我只能聽見,但我從他們的談話推測,她給格傑小姐看了她的武器。她還說:『我可是說到做到的。』之類的話。」

  「你可以問了,」漢密頓得意地說。

  梅森看了一下鐘。他得想辦法把案子拖到明天。

  梅森問:「你後來跟別人提過這件事嗎?」

  「我跟格傑小姐提過。」

  「你是公寓的管理人員,你有責任維持公寓的秩序嗎?」

  「是的。」

  「我想你在跟格傑小姐提時是引用她說的話是嗎?」

  「是的。」

  「那麼你說什麼?」

  「我告訴她貝林達公寓是一家高級公寓,我們不喜歡有人吵架。」

  「你跟被告說了些什麼?」

  「我沒跟她說。她在跟格傑小姐吵架後便出去了。」

  「你事後為何不跟她說?」

  「我……我沒把她當成房客,她只是房客的客人。她是交錢給畢藍小姐,但那是他們私下的交易,沒人知道畢藍是二房東的。因此之故,我沒對她說。」

  「誰告訴你她是付錢給畢藍小姐才住進來的?」

  「畢藍小姐。」

  「不是被告?」

  「不是。」

  「那麼你並未跟被告私下談過話?」

  「我看過她很多次。」

  「但你沒跟她說過話?」

  「我裝作不知道她是付錢住進來的房客。」

  「那麼你沒跟她談過話?」

  「沒有。」

  「那你怎會熟悉她的聲音?」

  證人遲疑一會。「我……我聽過。」

  「你怎麼聽過呢?」

  「聽她說話。」

  「你何時聽過她說話?」

  「我不知道——我想有很多次。」

  「在電話中?」

  「是的。」

  「你有時監聽總機嗎?」

  「我……我有時檢查打出去打進來的電話。」

  「你不是操縱總機的人?」

  「不是。」

  「那麼你知道如何操縱了?」

  「不知道。」

  「那麼你說你監聽電話是表示你在偷聽電話?」

  證人變得很尷尬。「梅森先生,不能這麼說,有時有必要檢查一下。」

  「你這是什麼意思?」

  「例如,要有長途電話打過來,可是電話線被本地來的占了,我得叫接線生通知話主,看看是否要讓長途電話打進來。」

  「我懂了,換言之,這是要做判斷的?」

  「要很小心。」

  「這表示你知道房客的習慣了?」

  「當然。」

  「我是指他們打電話的習慣。」

  「是的,先生。」

  「知道長途電話的重要性?」

  「是的。」

  「那麼唯一的方法是監聽電話了?」

  「我不這麼說。」

  「否則你怎麼知道?」

  「我不知道,也許是直覺。」

  「你監聽電話是嗎?」

  「是的。」

  「你有習慣監聽是嗎?」

  「絕對沒有。我只是在必要時才聽的。」

  「總機的構造是從你的辦公室中可以監聽到任何談話,你的電話可以插入總機上任何一條線是嗎?」

  「總機是……」

  「回答問題,」梅森說:「你的電話是否可以插入總機上任何一條線,這樣你可以監聽通過總機的談話?」

  「你知道……」

  「我要你回答問題,」梅森不悅道:「是不是?」

  「是的。」

  梅森微笑道:「你為何不直接回答問題?因為你為自己監聽電話感到慚愧嗎?」

  「絕對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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