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一翻兩瞪眼 | 上頁 下頁
五七


  「為了掩飾。是他先告訴史小姐要報警,而後叫她不要報警,又叫她開溜。當情況稍有好轉,戴醫生去看史娜莉,告訴她發生了什麼事,答允她一切都可以解決。把首飾暫時放到她那裡……這是個太笨的做法……他這樣做,只是認為首飾已經有了一個很好的藏匿處而已……挖空幾本偵探小說,把首飾放在裡面。至於裝首飾的盒子,他認為放在汽車手套箱裡很安全。事發之後,史娜莉當然發覺首飾在她手上不妥,打電話請丁吉慕來拿回去,他們伺機準備放回保險櫃去。」

  「戴醫生請我們的目的,是使他太太不要懷疑?」

  「是的。他認為我們絕對不可能找到史娜莉的。但是他的確想到,有一點可能,我們會查出,首飾是他太太自己竊盜的。也可能到時,他會做一點線索,讓我們發現,首飾是他太太自己竊盜的。」

  「霍克平?」白莎問。

  「霍克平,」我說,「只是個投機鬼。而那個貝司機,既已和那個女傭珍妮有了一手,突然抬高了眼界,想攀高枝了。他想戴太太也許會對他有興趣。」

  「她有沒有興趣?」白莎問。

  我故意露出牙齒,向她笑著。

  「竇醫生對這件事,有什麼反應呢?」白莎問。

  我說:「不能再問我了。一問我就想回答,一回答就停不住。竇醫生不是在那裡做自白嗎?你為什麼不出去看一看,就什麼都明白了。」

  白莎說:「先把勞芮婷的事告訴我。」

  我歎口氣,硬把兩片嘴唇合在一起,賭氣不開口。

  「說呀,」白莎說,「就只這件事。你說了,我就出去,讓你清靜。」

  我說:「芮婷對她律師很好,他們很親密。律師的名字要是牽涉進自己辦的離婚案裡,和離婚主角二者之一,一起出現的話,是非常不雅的。所以他們把我弄出來做個擋箭牌,做個吃軟飯的男朋友,這都是做給勞華德看的。這樣勞華德就做夢也想不到林律師,在這個事中也插了一腿。白莎,你走吧,也許竇醫生會供出一些什麼,對我們有利的供詞。」

  「什麼有利?」她問。

  「變成鈔票呀!」我說。

  這下觸到了她痛處。她站起來,走出去。

  5分鐘後,她又回來了。這5分鐘對我有如5個世紀。我強迫自己把眼閉起,把嘴閉起,不要想,不要講,但是思潮起伏,有如咖啡壺才開滾。我不能不想到史娜莉,她的死亡,是我引起的。我問的笨問題。我問的混蛋問題。

  我急著要告訴別人,但又不願告訴別人。我知道我告訴別人後我會瘋掉,但不說出來又會炸掉。

  門又砰然大開。這次是厲警官,我毫無理由地自床上跳起,白被單都移到了腳邊。

  厲警官微笑著。白莎已站在我床邊。厲警官低下眼光,彎向床頭說:「哈囉,賴,覺得怎麼樣。」

  「像一部老爺車,裝了個噴射引擎。」

  他牙齒露得更多,說道:「是我們叫他們儘快要把你弄醒,儘快要叫你開口。」

  「你們真過分。」

  「我要給你些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

  「白莎告訴我,你始終自責,是你問的問題,使竇醫生下手殺死史娜莉小姐的。」

  我點點頭。

  「不見得。」厲警官說:「至少不是直接的。竇醫生已完全招供了。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他已相當糟了。他玩股票出了點錯,他需要錢。戴太太是個笨人,自己有了隨時可死亡的心臟病,但對醫生恰發生了興趣。這大概是女人性格邪惡的一面吧。」厲警官帶點歉意,斜視了一下柯白莎:「她認為她丈夫背叛了她,在和她的女秘書勾勾搭搭,她有點妒忌,也想報復。」

  柯白莎說:「胡說,這不是女人性格的問題,而是人類性格的問題。要說男人如果不一樣,只有更厲害。」

  厲警官笑笑,沒爭辯:「竇醫生決定要戴醫生走路,讓寡婦領取保險金,而後娶這個寡婦。要不是戴醫生起了疑心,星期三晚上,自己到竇醫生家興師問罪,可能尚不致那麼快下手。竇醫生在他酒裡下了藥。竇醫生對保險的事很清楚,所以要佈置得好像是意外死亡,可以多拿4萬元錢。當他事後知道,必須是『意外的原因』之後,也氣得要死。」

  他又說:「竇醫生自知,假如有人追根究底的話,他的案子有兩個弱點。他認為星期三晚上,戴醫生去他家之前,一定曾去看過史娜莉,很可能會告訴史小姐,他回家路上,要在竇家停留一下。」

  「另外一個弱點呢?」

  「他的父親。他父親聽到樓下的吵架,事後又聽到竇醫生的汽車,在竇家車庫房裡面引擎聲音響了一個小時。當然你一定知道實況。竇醫生在酒裡下了蒙藥。戴醫生昏迷後,他讓他暴露在一氧化碳中,而後帶他回他自己的車庫,發動車子,關上車庫門,走回家去。」

  「他準備怎樣對付我?」

  「他準備給你足夠的蒙藥……放在酒裡的,知道你一定會再倒第2杯。他打電話給你以確定你有沒有。」

  「我知道,」我說,「是我自找的。」

  厲警官笑了。他真的很欣賞這句話:「你終於自己知道『自找的』吧,要不是我們及時趕到,你現在已經死翹翹了。」

  「嘿,要不是我的話,你們警察還蒙在鼓裡呢。」我說。

  厲警官大笑。「竇醫生,」他說,「準備把一切安排成唐諾是給貝司機幹掉的。他自己父親的死亡當然是自然死亡,老頭本來就病得很重。」

  「那史娜莉的死亡呢?」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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