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一翻兩瞪眼 | 上頁 下頁
三八


  「好,告訴你。」我說:「事實上,有人給戴醫生一包首飾,要他交給他祖母。但是大壞狼認為可以假扮他祖母,拿下首飾。他……」

  「閉嘴!」

  我不開口。

  白莎直直僵僵坐在那裡,滿露憤慨之色,轉向我,要說話,話在口中突然停住,變成極為關切的表情。「你面頰上,怎麼啦?」

  「哪裡?」

  她用手摸我臉一下,相當痛。

  白莎說:「是一塊發青的,那傢伙打到你的?」

  「他沒有打到我。」

  「可能是他的手臂或肩部。你真的一拳把他打垮了。老天,唐諾,看樣子,你可以一拳把我打昏。你想想看,你打那麼多次架,這是第一次我親自見到你打架。說起選對象,你真敢選大個子!」

  「路易時常說,個子越大,動作越慢,打昏他們也越容易。」

  「沒錯,你是打昏他了。為什麼全世界女人都喜歡看男人打架。也不一定打架本身,而是誰打勝了,女人都發狂的熱愛他。」

  「你有沒有發狂的熱愛我。」

  「你這小混蛋!我把你牙齒都打下來,閉上你的嘴!我當然不會發狂的愛你。我從來沒有發狂的愛過任何人。我在說姓勞的女人。」

  「她怎麼啦?」

  「你應該看看她看你的樣子。她臉上的表情。嘿!」

  一輛計程車自街口轉過來。看到它車頭燈靠邊漸漸停下。「這是你的交通工具。」我告訴白莎。

  「除非你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還有你現在要幹什麼,否則我絕不離開車子。」

  「你明天早上還要去釣魚。」我提醒她。

  她猶豫一下說:「那沒關係。」

  「我們和戴太太約定,只要保險公司支付那4萬元錢,我們就可以分一部份。」

  「怎麼樣?」

  「你讓我放手一個人去幹,保險公司肯付那4萬元的機會,會多得多。」

  「唐諾,你玩了太多一個人去幹的把戲了。」

  我說:「不知你有沒有想到過,萬一我違犯了法律,那是我一個人的責任,由我個人負擔。假如我告訴你,我可能違犯法律,你期待因我違犯法律而得到的錢,你是共謀。你就……」

  她身體已一半離開車子。「我想你是在唬人。」她說:「不過你既然要去工作,我不阻攔你,早睡早起,明天還要釣魚呢。」

  她走向計程車,走到一半,躊躇一下,走回來,向我輕聲地說:「小心點,唐諾。你不太懂什麼時候應該停止。你勇往直前,可是不懂得刹車。小心點。」

  「你不是總說要成效嗎?」

  「我要你留在監牢外面,給我多賺點鈔票,你這小混蛋。」

  計程車司機替她開車門,白莎就這樣含恨盛怒而去。我並沒有等計程車離開路邊,發動車子回向戴醫生的家。我把車停在一條街之外,自人行道走過去,房子裡還有燈,車道上沒有人。車庫燈光已經熄滅,所有車庫門都已關閉。車庫上司機的宿舍仍有燈光自各窗戶露出。不像屋中其他燈光明顯,只是濛濛的亮光,可能是百葉窗的效果。

  我沿著房子,走過車道時只走有草的路邊,走上樓梯敲門。貝法斯把門打開一條縫,看清楚是什麼人。「請進來。」他說。

  我走進去的時候,又幹又熱的風,吹著我的背。我用力把門關上,走過去,坐下。衣服和皮膚之間好像多了一張砂紙。

  「有沒有機會在屋子裡搜索過?」

  「機會!你太能幹了,屋子裡每一個縫縫……我指的是,你想出來,借機打一架。我甚至還有時間,又打開保險箱看了一下。」

  「保險箱密碼你怎麼知道的?」

  他笑著說:「大家都在說,醫生把密碼寫在一本小本子裡,你總不會認為我笨得把這種事當成耳邊風吧。」

  「你找到什麼?」

  「會亮的。」

  「在哪裡?」

  「在丁吉慕房間裡,正如你所說,包在黃色牛皮紙裡。」

  「你把紙包拿出來了?」

  「別傻了。我要是做了,你我兩人,都有了去聖昆汀監獄的單程車票了。保證今晚臨睡,他一定看紙包還在不在,但是不會把紙包打開來。假如紙包不在,他會回想今晚這裡的一切,會知道只有一個時間可能發生這件事。你用個方法把所有人引出屋來。每個人都有不在場證明。只有我這個倒黴鬼。我可不想……」

  「你對紙包怎麼處理?」

  「我做了件漂亮事,」他說話時,牙齒都露了出來,「我把會亮的拿了出來。紙包裡倒真的是書……書當中挖個洞,首飾都在裡面。我解開紙包上的繩子,把首飾拿到,放進我口袋,然後把紙包像原來那樣用繩子紮起來。我甚至打了一個一樣的結。還是個女人打的老太婆結呢。」

  「是什麼書?記得嗎?」

  「怎麼啦?只是書而已。」

  「你不記得書名吧?什麼人寫的,內容是什麼?」

  他不明白地問:「這也有關係嗎?」

  「也許是一個有用的線索。」

  「有什麼用?你有了會亮的。還要什麼線?什麼索?」

  「可以對整個事件怎麼發生的,多瞭解一點。」

  「你不是全知道了嗎?」他說:「史娜莉和丁吉慕兩人合謀。老贓是那女的拿的。條子清查這裡時,她把它放在自己公寓裡。風聲不緊之後,丁吉慕又自己去拿回來。要不是他不相信她,不讓她保管,就是她自己不敢保管。這玩意兒是太扎眼了一點。」

  「現在在哪裡?」

  他伸手進上衣口袋,隨意地一把撈出各種首飾,堆在桌上,不在意地伸手再入口袋,好像他有一口袋黃豆,不願有一顆失落似的。他又找到了兩件遺漏的,拿出來,和其他的堆在一起,他說:「都在這裡了。」

  燈光照在這一堆首飾上,反射出亮光如滿天超級巨星一樣閃爍。綠的光芒來自翡翠。冷色的潔白是切割非常合適的鑽石。

  貝司機看著這一堆,渴望地說:「唉!我真希望敢騙你一次,黑吃黑一點。這些玩意兒真棒。」

  「都在這裡了嗎?」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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