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一翻兩瞪眼 | 上頁 下頁
三二


  「晚上她做些什麼事?」我重複一次:「做什麼消遣?」

  「留在自己房裡,我想。」

  「你看到這裡有光嗎?」

  「是的,有時見到。」

  「戴太太通常早睡?」

  「是的,她心臟不太好。竇醫生相當為她耽心。」

  「竇醫生在陪他?」

  她點點頭。

  「我現在去。」

  她還是依靠著我的手臂:「你不會把……我的事,告訴戴太太吧?」

  「有什麼好講的?」

  她對這個問題想不出答案。我溫和地把手臂退出,也退出這房間。

  竇醫生和戴太太坐在圖書館裡。他為她定了一架輪椅。現在戴太太就坐在輪椅中。對自己變成殘弱還相當感到有樂趣。他們抬頭,看著我進入。

  戴太太說:「唐諾,我不知道你也在這裡。」

  「已經來了很久了。」

  竇醫生說:「那好,我也正想回去了。可蘭,一切都可以不必耽心,把心情放平穩。有什麼不對,打電話給我。」

  「你太好了。華倫。我不知要如何感激你才好。」

  他說:「我只希望能多幫你點忙。你不知道希頓替我做了多少事。」

  他轉向我又說:「保險公司這件事,是我聽到過最荒唐的事。我認為他們這種態度是不對的。你辦得怎樣了,唐諾。」

  「有一點進展。」

  竇醫生轉到戴太太只能見到他左側臉部的位置。他說:「戴太太受到很重的震驚。最近恢復得很快。我不希望任何特別不愉快的事,使我們前功盡棄。」他用右眼慢慢的向我眨了一下,把頭側一下,走向門去。

  戴太太笑著說:「不要讓唐諾認為我老了,不中用了。華倫。」她做作地看著我,等候我發表點讚美的意見。

  我說:「我一直以為你是戴醫生第二個太太,因為你看起來年輕得多。我最近才發現,有史以來只有一位戴太太。」

  「唐諾,你在拍我馬屁。」

  竇醫生回答:「他只是把事實說出來。親愛的。」他退一步又說:「現在我真的要走了……還有件事,賴,你怎麼來這裡的?公共汽車?」

  又一次他的一隻眼睛向我慢慢一眨。

  「是的。」我會意。

  「是不是順路,我送你回去。」

  我說:「那太好了。」

  「嗨,唐諾,有什麼要報告的嗎?」

  我點點頭。

  她說:「講好了。我對我醫生沒有秘密的。」

  他笑著說:「你是好病人。很多其他病人沒你好。」

  我說:「我認為,今天晚上會有東風。」

  「怎樣?」

  我說:「你記得,戴醫生死亡那個晚上,從沙漠裡吹來的東風,造成相當大的一個聖太納。」

  「這有什麼關聯?」

  我說:「所有這種整體式,平平向上向內推的車庫門,都在門的最上部……開門的時候反而向外的部份……裝有一個平衡塊,使門易於開關和隨意固定位置。門開到最高水平位時,車庫內無法關門。除非利用一根連在橫杆的拉繩。事發當日拉繩被高擱門框上。有現場照片清楚可見。」

  「你以前也提起過相似的話,這表示什麼呢?」

  我說:「這清楚顯示兩種可能情況。第一個情況,戴醫生打開車庫門,把車開進車庫,走出車庫,把進來的車庫門關到底,打開車庫另外一個門,進車庫把門關上,開始修理引擎。第二個可能性.當他把車庫門打開時,知道裡面繩子位置,知道他不可能自裡面關門,所以沒有把車庫門全部推開到頂。使自己在裡面夠得到庫門,以便關門。」

  「但是門不可能開一半。」戴太太說:「那些門,外面有杠杆,一開就開……」

  「可以,這就是我說過的平衡塊作用,平衡塊重量和門差不多重,可以把門平衡在你喜歡它的位置。」

  「你試過嗎?」

  「是的。」

  「那你有什麼理論?」竇醫生問。

  我說:「東面來的風相當強烈。門是靠平衡維持位置的。暴風使它失去平衡,把門關了起來。」

  戴太太說:「我看不出這有什麼差別。門怎麼關的有關係嗎?」

  「因為兩個可能中,有一個死亡不是因為意外的原因,而另一個就是。」

  「你說這個風可以是……」

  「意外的原因。」我說。

  竇醫生說:「我不懂。」

  「在第一種情況,」我指出,「所有死亡原因,都是死者應該知道避免的。而第二種情況下,突然少見的風暴,提供了另一種介入的因素。」

  「我懂。」戴太太說。

  竇醫生興奮地說:「那你準備怎麼辦?」

  我說:「我正在等另外一個東風。今晚可能是我要等的一晚。我已問過氣象臺,他們也認為有可能。」

  「是否要導演一次現場試驗?」

  「是的。」

  戴太太說:「一切都有希望了,假如……」

  竇醫生用職業的關切口氣說:「我認為你不參加為是。現場看太刺激。再說萬一失望,比如說風不夠強,吹不動門,就有點洩氣。」

  「喔,華倫。我要參加,親自參加。」

  竇醫生看看表:「賴,你什麼時候做這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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