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一翻兩瞪眼 | 上頁 下頁


  「你的手套……腳踏車鏈上來的石墨滑潤油。像你這種球迷,不工作的早上,一定出來打球,所以,你自己的公寓,或租的房間裡,一定有另外備用的球拍。你沒有汽車。你替戴太太工作只有3個月時間。你另外一隻網球拍,已經被警方在戴醫生車箱裡找到。」

  她說:「可憐的人,他有腎絲球腎炎……是一種無法治的慢性病……但他有太多勇氣。數年來他一直在注意自己的症狀,也沒有自己治療,把一切變化都記錄下來。我想,假如我能引他早上出來運動運動,可能對他健康有益。他總自己找理由不運動,說他要應付急診。我指出他的急診都在晚上,從來沒有病人早上急診找他。他的急診病人,最喜歡在他入睡後找他。」

  「為了不使戴太太懷疑,醫生騙他太太,他早上也出診,是嗎?」

  她聳聳肩說:「我不知道他怎麼告訴她。我們只玩過少數幾次球。告訴你這些夠了嗎。」

  「是的。」

  「他怎麼死的?」

  「他開車回車庫。可能引擎有什麼不對,他要調整一下,或是把什麼線路接通。」

  她慢慢地說:「他對自己修汽車,最有興趣而且是能手……像清理打火嘴啦什麼的。」

  「司機幹什麼?」

  「戴醫生不喜歡別人伺候。他喜歡一切自己來。他從不叫司機開車。司機是為戴太太雇的,用來當跟班的。」

  「保險箱失竊,你為什麼馬上離開了?」

  她說:「跟這件事毫無關係。」開始又想踩車離開了。

  我說:「目前變得有關係了。你的失蹤,使人懷疑。不多久,警察就會四處找你了。」

  她自車上下來把腳踏車重新靠在鐵絲籬笆上,說道:「好,我們談談,要我坐進你車來嗎?」

  我點點頭。

  我替她開車門,她說:「你先進去好了,我坐你邊上。」

  我進車,把自己滑到駕駛盤後,她輕快地跟進來,坐在我右邊。她說:「你問我答,還是我自己講自己的?」

  「你講你的。」

  「有煙嗎?」

  我給她支煙,替她點上,她把自己靠到車座上。我知道她要點時間,整理一下話題,所以沒有催她,任她吸煙。

  她說:「說起來話長。」

  我問:「什麼事說起來話長?」

  「我離開的事。」

  「就從你開始替戴太太當秘書開始。」

  「不行,還要長得多。」

  「怎麼會?」我問。

  「更久以前的事。這就是為什麼我改姓史,重新開始。」

  「說說看。」我建議。

  「我希望忘記這一段。也希望別人忘記這一段。能不能不再提它。」

  「假使我知道,也許可以幫你忙。」

  「我不要人幫忙。」

  「那是夢想,事實上你已經是眾矢之的了。」

  「怎麼會?」她問。

  「首飾失竊、秘書失蹤、警察設多大幻想力。他們把2與2加起來,至少得個4,有時得6甚至8。目前有點像12。」

  「他們要先能找到我才行。」她說。

  「我已經找到你。」

  「你是警察嗎?」

  「不是。」

  「那麼你是什麼?」

  「私家偵探。」

  「什麼人雇你的?」

  「戴醫生。」

  「雇你做什麼工作?」

  「找到你。」

  「現在你找到我了,下一步如何?」

  「向雇主報告。」

  「戴醫生死了。」

  「向他太太。」

  她搖頭:「你不必,我離開汽車,騎上腳踏車,馬上開溜。」

  「假如我把你送交警方?」

  「那我就要大費唇舌了。可是我看得出你不會如此做。」

  「也不是我雇主的意思。我想戴醫生要找到你,比要找到首飾還更有興趣。」

  她看了我好幾秒鐘說:「你這話什麼意思?」

  「保險箱裡有點他認為有用的東西。他認為偷開保險箱的人也要這東西。把警察請來可能是個失策的打諢手法。」

  「他認為,是我拿了保險箱裡的東西。」

  「理所當然。」我說。

  「我沒有拿。」

  我說:「我受雇要找到你。你可以自己和我雇主談。」

  「照剛才你的說法。戴太太不是你雇主。」

  我對他笑笑:「遺產的一部份。」

  「你知道保險箱裡,藏的是什麼嗎?」

  「不知道。」

  她靠在車座上,抽煙,眼望遠處。我知道,若非她在決定要不要告訴我,就是在想一個比較好的謊話。她把煙頭在煙灰盤里弄熄。說道:「戴醫生對勞芮婷愛護倍至。不單因她的原因,也是因為她女兒……小珊瑪。為了保護她們兩個,他什麼都肯做。」

  她停下看看我,又說:「這件事,他告訴你了嗎?」

  「現在輪到你上臺,我只是聽眾,你說你的。」

  「即使告訴你了,你也不說?」

  「不說。」

  「他沒告訴你,你說不說?」

  「不說,我要用我知道的,來看你有沒有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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