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一翻兩瞪眼 | 上頁 下頁


  「其實我也可以幫你忙。」

  我有點懷疑。她觀察我一下,把書房門關上,說道:「坐下來,賴先生。也許我們應該開個圓桌會議,彼此多瞭解一下。」

  我坐下,從她眼中我看到悲劇的暗示。看來她在懼怕什麼東西。也許只因為眼睛太大的關係。她說:「戴醫生真不應該請你來幫忙的。」

  我沒有說話。

  「因為……」她說,故意停下,希望我能答腔,見我沒有出聲,只好又說:「因為我知道你是來找什麼的。」

  「來找首飾。」我說。

  「首飾?」她輕蔑地說:「你是來找他保險箱中的東西的?」

  「可能你知道的,比我知道的還要多。」我說。

  我見到她眼皮下垂,她像在研究我這句話的含意。然後她搖搖頭說:「不會,戴醫生先要說服你才行。你是來找本來在保險箱裡的東西,戴醫生不願我知道的東西。」

  我保持靜默。

  「我看你不太喜歡講話。」

  「目前還沒有討論的話題。」

  「你肯不肯告訴我,我姨父有沒有對你……什麼也沒有隱瞞?」

  「那是你應該和醫生討論的問題。」

  「你有沒有找出史小姐什麼了?」

  「這正是我期望著的事。」

  「你解釋一下,期望什麼?」

  「我想搜查一下她的房間,我想看一下她留下的東西。」

  「警察已經都看過了。」

  「我知道,但是原則上還是要看一下。」

  「我帶你去看,是不是一樣?」

  「有何不可?」

  「我不知道,你自己總是躲得遠遠的,好像……你決定不跟我講話似的,也好像你懷疑我什麼似的。」

  我露齒向他:「沒有證據之前,我從不把任何人列人嫌疑。目前我連證據都還沒開始找呢。」

  她說:「那就跟我走。」

  我把小說撿起,放在椅旁小桌上。跟她走過戴醫生的臥室,經過一條長走廊,走下樓梯,進入在屋後側的一翼。她打開一扇門說:「這裡就是。」

  室內裝潢及家具都極普通,但都合宜、清潔、舒服——一白色噴瓷鐵杆的床架、帶一面大鏡的柳木梳粧檯、五斗櫃、壁櫃、洗盆、盥洗用品架、一只有點損壞的真皮沙發椅、1張小桌及桌燈、3把椅子、一個床頭櫃、一個廉價彈簧鬧鐘。鬧鐘正在嘀噠嘀噠地響。

  「誰給鬧鐘上的發條?」我問。

  「什麼意思?」

  「史小姐是昨天溜走的,是嗎?」

  「是昨天下午。」

  「看,這是一隻24小時的鐘。」

  「是,我想是的。」

  「即使是她昨天上午上的發條,現在也應該走完了。」

  她含糊地說:「我不知道,警察來過,也許是他們上的發條。」

  我拿起鬧鐘,試著發條,可以看出發條即將走完。管鈴響的發條已完全走完,鈴響的時間定在6點15分。

  「你還要不要看一看?」她問。

  我說:「要。」

  勞太太猶豫了一下,看是否留我一個人在此,最後決定拉張椅子坐下,看著我在壁櫃和抽屜裡東摸西摸。

  「這些地方,警察都看過了。」她又說。

  「我知道,但也許還有什麼地方,他們疏忽了。」

  「舉個例看看。」

  我拿起一雙女用豬皮駕車手套,說:「例如這個。」

  「這個怎麼啦?」

  我把手套拿到檯燈下面,打開燈問:「注意到沒有。」

  「看不出。」

  我拿一塊手帕,在我手指上包緊,用力在手套手指上擦幾下,給她看手帕上沾上的油漬。她蹙眉道:「什麼意思?」

  「石墨滑潤油,」我說,「有它專門用途,和一般擦銀器、銅器的油不同。這是她的手套。」

  「不知道,我想一定是的。反正在她房裡,沒錯。」

  「是的。」

  「那只有是她的。」

  「你想她手套上,怎麼會有石墨滑潤油的?」

  「想不出。」她說。

  「是新鮮的,最近幾天裡,她一定和什麼機械東西接觸過。」

  「嗯。」勞太太的聲音,仍表示不明了,或是要減輕我新發現的重要性。

  「她自己有車嗎?」

  「沒有。休假的日子上街坐公共汽車。可蘭阿姨有事要她上街,就請司機開車送她。」

  我說:「壁櫃裡有短褲和橡皮後跟網球鞋。在短襪上還有腳汗的味道。」

  她笑著說:「史小姐喜歡運動,尤其網球。她隨時會主動邀請司機伴她來一場網球賽。」

  「她會隨時有空玩球嗎?」

  「只在早上。」

  「她幾點開始工作?」

  「這裡早餐在8點。她在工作早餐後立即開始。她把信件送給可蘭阿姨。蘭姨一面喝咖啡,看信,叫她回信。」

  「網球……對,網球是在早餐前,所以鬧鐘定在6點15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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