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險中取勝 | 上頁 下頁
二〇


  「這才像話,我們去金格言,我們在那裡邊吃邊聊。」

  柯白莎和我一起向外走,我說:「愛茜。」一面把門打開讓白莎先走。蔔愛茜點點頭,但是沒有看向我。她的兩手一字不錯地在接打字機的鍵盤。

  在金格言餐廳裡,白莎問我在餐前要不要來點雞尾酒。我告訴她有這種需要。我說反正餐後我要回家好好睡個午睡。我告訴她我幾乎開了一個晚上的車子,再說晚上我想應該再去一次藍洞。

  她說:「不行,唐諾,不可以。你不可以去夜總會之流的地方。那種地方很花錢。白莎沒有錢給你在那種地方花。當然,除非王先生改變主意,他肯負責付這種冤枉錢。不是白莎小氣,我只收到有限的預付款,而你又需索太多。」

  我等到我們各自喝了兩杯馬丁尼,點上一支煙,我說:「不要耽心。是王先生叫我們不必省錢,可以花的。」

  白莎啪啪地眨了兩下眼皮。「說什麼?」

  「王先生叫我們儘管去花。」

  「唐諾,你這個小渾蛋。是不是已經找到王先生了?」

  我點點頭。

  「怎麼找到他的?」

  我說:「王先生是蒙醫生,而蒙醫生是林醫生。」

  柯白莎放下雞尾酒杯,她說:「嘿!他奶奶的。有點意思了。」

  我怎麼也提不出興趣來把所知的一切告訴白莎。我連夜,開車太多了。整夜坐在駕駛盤後面,對我的健康一點好處也沒有。我只是說:「而蒙醫生正在競選做聖卡洛塔市的市長。」

  「政治?」白莎問,雙眼又露貪婪的神色。

  「政治,」我說:「太多的政治。那個揍我一頓,把我攆出橡景的人叫做海約翰,是聖卡洛塔市警局的便衣警官。顯然是便衣刑警隊長。」。

  白莎說:「喔!喔!」

  「一家報紙向蒙醫生抹污泥,另一家報紙支持蒙醫生,認為應該告他們文字誹謗。通常言來,誹謗的報紙會輸,但我看這一次打官司的話,被告相當有把握。他們會不斷挖掘醫生的缺點出來,甚至希望蒙醫生敢告他們。蒙醫生不反駁就等於默認。一旦提起告訴,報紙會一下子把所收集到的全部刊出來。蒙醫生知道這麼點,他不敢告。他找到我們,希望知道林太太到底又結婚了沒有,或是離婚案是否成立了。」

  白莎的表情有如貓在舔金絲雀的羽毛。「奶奶的。」聲音低,像是說給她自己聽的。「多麼好的一個機會!好人,我們該儘快工作了。」

  「我已經開始了。」我說,把自己在卡座的背上靠好,懶得再理她。

  「快!」白莎說:「用一點你的腦筋,唐諾。替白莎想點辦法。」

  我搖頭說:「我太累了。我不想用腦筋。我也不想講話。」

  「吃點東西,你會好一點。」白莎說。

  侍者過來,白莎要了大碗番茄奶油湯、豬腰餡餅、沙律、咖啡。另要一大碗打松的奶油放邊上配熱麵包卷和白脫油。她用頭向我這邊斜著指一下,告訴侍者道:「給他也一份一樣的。不吃東西怎麼能動腦筋。」

  我用剩餘的力氣對侍者說:「我只要一壺咖啡,另加一客火腿三明治。」

  「喔,不行,好人。」白莎說:「你需要些食物。你需要能量呀!」

  我搖搖頭。

  「要選有糖的食品,」白莎說:「糖是能量來源。老式的櫻桃油酥餅最合理想。唐諾,還要抹很多奶油,再加法國油點心,喔!太好——」

  我又搖搖我的頭。白莎歎口氣放棄其他建議;「好吧,隨他去好了。」她對侍者說。

  侍者走開,我對白莎說:「千萬別再這樣。」

  「那樣?」

  「把我當成你帶出來吃飯的小孩。我知道自己要幹什麼。」

  「但是唐諾,你吃得不夠多。骨頭上沒有肉。」

  和她爭論是很花力氣的,所以我不再說話,坐在那裡只是抽煙——。

  白莎一面自己吃,一面看著我。她焦慮地說:「你看起來太蒼白了。你不會是有傷寒或什麼特別的病吧。」

  我搖搖頭。

  「我打賭,那瘧疾又來了。」她說。

  我什麼也不說。鹹鹹的培根使我的胃部較為舒服。黑咖啡的味道很好,但是三明治的麵包我竟吃不完。

  「我知道怎麼回事了。」白莎說:「你一定是在橡景吃了油膩膩的東西了。你把腸胃吃傷了。好人,唐諾,你想想看,假如我們當事人蒙醫生站在支持他的大眾前面,後退是不可能了,而對頭人物向他大事攻擊。如果我們沒辦法,那我們回家吃老米飯算了。」

  「一切已經開始了呀。」我說。

  「我們一定要快速工作。這就是說白天黑夜的幹。」

  我本想說些什麼,但是我放棄了。

  她說:「別這樣,唐諾。說出來,告訴我。」

  我把壺中最後一滴咖啡都倒了出來。喝完杯子裡的咖啡,我說:「你想一想。林醫生和他的診所護士私奔。她可能就是現在的蒙太太,但是他們並沒有結過婚。假如結過婚,那是重婚。公開舉行儀式就犯刑事。說不定確有其事。你倒合計合計看。假如林太太死了,或是離婚成立了,蒙醫生就天不怕地不怕,安全了。他沒有重婚。那護士是合法太太。說不定他們尚有小孩。」

  「但是如果林太太沒有離婚——她說她沒有離婚——假如她活著,只要她在選舉前夕出現在聖卡洛塔,指認蒙醫生就是她從未離掉的丈夫林醫生。聖卡洛塔上流婦女社會認可的蒙太太就變成醜聞案從犯果該安。這兩人以夫婦之名住在一起——有點意思吧。」

  「但是,」白莎說:「他們得要林太太肯去聖卡洛塔才行。」

  「也許已經肯了。」我說:「你看,這一切顯得非常奇怪——她及時在橡景出現,突然對丈夫同情起來,把離婚訴訟撤消,從此沒有離婚這件事。」

  「好人。把一切詳細告訴我。」白莎要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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