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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


  「我不會把你送出去挨斬的。」

  「你要讓菲麗來幹?」

  「菲麗怎麼能把你送出去挨斬?」

  「她抓住你就可以了。」

  「她沒有抓住我。」

  「我的意思是獨佔你的服務就可以了。」

  「你到底希望我幫你什麼忙?」

  「叫菲麗記住,皇甫幼田告訴過她,玉菩薩的被竊是皇甫自己導演的一齣戲,是皇甫要求我去拿的玉菩薩。我之所以把玉菩薩拿了放進相機裡去,只是執行皇甫的命令。」

  「你認為皇甫有沒有告訴過菲麗?」

  「我可以確定他告訴過她。」

  「你為何如此肯定呢?」

  「因為這是一件很自然,他一定會做的事。這樣說好了……皇甫告訴菲麗各種事情,是極自然的事。菲麗要是肯絞絞腦子想想,一定會想起皇甫對她說過這件事。」

  「要是她想不起來呢?」我問。

  「哪就太不利了。」

  「對什麼人不利呢?」

  「對她——也許對她和我兩個人。唐諾,這件事你一定要作我的後盾。是不是要我引誘你一下?」

  她盡可能擠得我近一點,用手握住我的手。

  「這又是為什麼?」我問。

  「喔,」她說:「這只是開始準備工作,你要不要我真的引誘你一下?」

  「不要,」我說:「你暫時離開我遠一點,讓我好好想一想。」

  她噘嘴道:「想什麼?」

  我說:「你是一個天真的女人,一個客串的人,你完全不知道警察存心要辦一件事的時候,可以動粗到什麼程度,你保留不住什麼秘密。」

  「好吧,」她說:「就算他們厲害,我也有考慮過。要是我告訴他們我知道謀殺案的內情,而且願意作證使他們偵破一件謀殺案,對小的犯罪他們肯給我免疫的,只是我不願意把菲麗推出來做擋箭牌而已。」

  我把她推開,自己站起身來。

  「我不反對你試試。」我說:「看會有什麼結果。」

  「唐諾!」

  「我說過,你盡可以試試。」

  「你要不要合作?」

  「於是我就變了賄買偽證,於是菲麗的案子沒開始就已經輸掉了。別玩了,你知道些什麼,就去告訴警察。你只要記得一件事,像你這種情況,一旦見到警察,他們把你撕成一片片的。」

  「他們不會。」她有把握地說:「我會先談好免疫的。」

  她扭動身軀,裝腔作勢地自長沙發起身,誇張地表露她的大腿和曲線。

  我走向門口,把門閂拔開,把門打開走出去,把門從身後關上。

  在門快要關上的時候,我聽到她恨恨地喊道:「唐諾!你這狗娘養的!」

  § 第十五章

  皇甫菲麗自己來接的電話。

  「我是賴唐諾。」我說:「我一定要見你。」

  「什麼時候?」

  「現在。」

  「你來吧,」她邀請道。

  「那裡?屋頂公寓,還是畫室?」

  「畫室。」她說:「我會對樓下關照,你隨便什麼時候要來都可以上來。」

  「你一切都好嗎?」我問。

  「還不錯。」

  「警方對你難過不難過?」

  「不太難過。」

  「他們會更嚴的,」我告訴她:「我就來。」

  我掛上電話,開車來到公寓,樓下職員向我笑得好像我是老闆一樣。我來到廿層,按皇甫太太畫室的鈴。

  她穿了件無帶的黑長袍,臉拉得長長的有點緊張,黑袍是經過設計的,允許露的地方露得很多。

  「穿了這玩意兒,你要去哪裡?」

  「什麼玩意兒呀?」

  我指向那件衣服。

  「你覺得好不好看?」她問。

  「不是這原因,」我說:「你是個寡婦,不要忘了,你應該還在悲傷期中。」

  「悲傷什麼?」她說:「做這種偽裝無聊得緊。皇甫和我差不多等於分居一年多了——你知道他死的那一天干了什麼?」

  「什麼?」

  「他好像請他律師一周前就準備好了離婚的文件,他電話告訴他律師要他第二天把離婚申請書寄出去。」

  「律師第二天沒有辦嗎?」

  「沒有什麼第二天,他死翹翹了。」

  「警察知道這件事嗎?」

  「警察知道,報紙知道,大家每個人都知道。」

  「你怎麼知道?」

  「他們逼我逼得厲害——不單是警察,而且是記者。我告訴他們事實,他們都存疑。」

  「他們當然要從各方面來看你的真實性。」我說:「只要他們發現你有一點點說謊,他們會嘴臉不同地回來。」

  「他們不會找到我騙他們的。」

  「記者怎麼樣?」

  「他們問的都是最不相干的問題。我根本不願見他們。倪茂文在這時候就發揮了大效力了。

  「唐諾,茂文有一點與眾不同。我丈夫活著的時候,他對他十分忠心,但是他是聰明人。你昨天離開後我和他長談了很久。他告訴我他希望繼續為皇甫家服務,他對幼田的忠心會全部轉移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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