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逃屍案 | 上頁 下頁
二三


  梅森停下來,思考著。

  「你不能回答那個問題嗎?」海爾德問。

  梅森繃緊嘴唇,說:「這個問題包含很多因素,我正在腦子裡試著把它們分開。」

  「什麼因素?」

  「首先,」梅森說,「你又一次提到了房子的所有權的問題。」

  「好吧,我們可以達成一致,」海爾德說,「每次我提到愛德·代文浦的房子時,我指的只是這個詞的一般意義,我們現在不去裁決所有權的問題。」

  「噢,不,」梅森說,「這只是一個口頭上的指令,說我可以不受在此所做陳述的約束。如果只是你和我之間,檢查官大人,就完全沒有問題;不過,要是遇到一個——嗯,假設說是一個冷血的、精於算計的、無情的律師,而他可能恰恰代表遺囑的其他繼承人,那麻煩可就大了。」

  「哪些其他繼承人?」

  「嗯,」梅森說,「我還沒有全部想出來,不過,比方說吧,有莎拉·安賽爾。莎拉·安賽爾的姐姐嫁給了威廉·迪萊諾的弟弟。現在讓我們假設,假設有異議說迪萊諾的遺產不應該允許米日娜繼承。」

  「為什麼不?」

  「噢,有很多合法的原因哪,比方說,有個問題——請注意這只是一個假設——就是米日娜·代文浦可能會被起訴謀殺了威廉·迪萊諾。」

  「不可能,」海爾德說,「她被控謀殺了赫坦斯·帕克斯頓,但是迪萊諾不是被謀殺的,他本來就快死了。」

  「這麼說,我是得到了您的親口保證說米日娜不會被起訴謀殺威廉·迪萊諾,是嗎?並且我得到了您的保證,說威廉·迪萊諾不是被謀殺的?」

  「我沒有義務給你任何保證。」

  「你看,」梅森說,「我們又回到開始的地方了。我發現自己處在一個非常奇怪的位置上,檢查官大人,我非常熱切地想與你們合作,可是……」

  「你這是什麼意思?莎拉·安賽爾可能是遺產的一個繼承人嗎?」

  「這麼說吧,」梅森說,「如果由於被控謀殺,米日娜就不能繼承迪萊諾在遺囑裡留給她的遺產,那麼就會使安賽爾夫人得以繼承迪萊諾留給已去世的弟弟名下的財產——是這樣吧?老實說我得承認,檢查官大人,我還沒有查過有關的繼承法。」

  「我也沒有。」海爾德說。

  「噢,我們現在最好就查一下。」梅森說。

  「不,不,」海爾德說,「我們把事情搞得沒完沒了扯不清了,我想使問題簡單明瞭,也希望你能給我簡單明瞭的回答。」

  「我當然也很樂於那樣做,」梅森說,「可是這已經變成了一次正式的聽證會,這使問題複雜化了。」

  「我正在試著使它非正式。」

  「但你說它是正式的。」

  「好吧,那要看你指的正式是什麼意思了。」

  「你從寫好的單子上讀問題。」

  「噢,我是想事先組織好我的思想。」

  梅森責備地看著他:「這是準備那張紙的惟一原因嗎,檢查官大人?」

  「噢,當然,」海爾德說,他突然有些窘迫,「我與其他官員們商量過了,他們提出了一些他們想知道答案的問題。」

  「你採納了他們的建議,就把那些問題寫下來了?」

  「就算是吧。」

  「你看看,」梅森說,「你剛才問我的問題是洛杉磯地方檢查官提出來的,他只是想確立他的案子的某些理論。而他能以最專業的頭腦來分析我的答案。」

  「但是你的當事人沒有被控謀殺她的叔叔威廉·迪萊諾,她被起訴謀殺了赫坦斯·帕克斯頓。」

  「即使聲稱有這起謀殺,她也有資格得到威廉·迪萊諾的大部分遺產嗎?」

  「我是這麼理解的。」

  「威廉·迪萊諾的屍體還沒被挖掘出來?」

  「沒有。」

  「為什麼沒有?」

  「因為他是自然死亡。」

  「你是怎麼知道的?」

  「那個男人已經快死了,他已經病危好幾個月了。」

  「快死的人對毒藥免疫嗎?」

  「你是在暗指你的當事人毒死了威廉·迪萊諾嗎?」

  「天哪,不是,」梅森說,「我知道她沒有。」

  「你是怎麼知道的?」

  「因為我知道她沒有毒死任何人。」

  「她毒死了赫坦斯·帕克斯頓,」海爾德說,「她可能也毒死了愛德·代文浦。」

  「噢,你在說什麼呀,」梅森說,「你這是在毫無道理地指控。」

  「好吧,我有證據,梅森先生,請支持我的指控。」

  「用我不知道的證據?」

  「那當然。」

  梅森說:「又使事情複雜化了。」

  海爾德惱火地說:「我問你簡單的問題,你卻一直在兜圈子。」

  「這可不是兜圈子,」梅森說,「我請您站在我的角度上想一想,您會回答有關財產所有權的問題嗎?」

  「我沒法把自己放在你的位置上,我不能給你建議,我也有令我自己頭疼的問題。」

  「正是這樣,」梅森說,「所以,既然我不能求助於您的建議,既然您害怕負起責任……」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