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失蹤的女人 | 上頁 下頁
一一


  葛先生說:「你先請……小姐,嗯……還是太太?」

  我在白莎能回答出名字之前,趕先說:「是太太,你們各位大家請坐。」

  高登從他吐出來的煙霧中望著我,好像我是他正要吃的蛋糕上的一隻蒼蠅。

  葛馬科說:「我老實告訴你們,都是實話。三年前,我太太離開我。我們婚後生活,不太美滿。她一個人來到新奧爾良,這還是花了不少困難才知道的。」

  「是,沒錯。」高登說:「我費九牛二虎才查出來。」

  葛先生仍用平穩的語調:「我急急找她的原因,是因為瞭解了我們婚姻不可能帶給雙方幸福。當時我決心和她離婚,愛情消失了,婚姻還……」

  白莎不舒服地坐在坐臥兩用榻上,插嘴說:「算了,你用不著跟我聊閒話。她離開你走了,你決定在門上換一把鎖,使她回不來。我不怪你,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他微笑著:「對不起,我是囉唆了一點,馬上說到正題了。這位是……什麼太太……」

  我說:「好,我們來說正題,因為我們正要出去吃晚飯。你那時決定打官司離婚,我想高登替你找到了她,把開庭傳票送達給她。」

  「是,沒錯。」高登說,一面又敬服,又疑惑地看著我,奇怪我怎麼會知道的。

  「而現在,」葛先生的聲音中稍帶憤慨地說,「事隔兩年多了,我太太準備訴訟,說當初法院傳票根本沒有送達給她。」

  「這樣呀?」我說。

  「當真,就是這樣。這當然完全是謊言,幸好高先生對當時的情況,記憶十分清楚。」

  「是,沒錯,」高登說,「那是1940年,3月14日,下午3時左右。她來開門,我問她是不是姓葛,是不是住這裡。事先我已查明公寓是租給葛依娜的,她也說她是的。我又問她是不是葛依娜,她也說是的。我把傳票正本、傳票副本及一份申訴狀拿出來,就在這門口,正式送達給她。」

  高登加強語氣,特地站起來,走到門口。

  葛馬科說:「我太太現在聲稱那個時候她根本不在新奧爾良,好在高先生能指從一張她的照片。」

  白莎想要發言,我立即用膝部輕觸她的膝部,清了清喉嚨,把眉頭皺起看著地毯,好像回想什麼地說:「葛先生,我懂得你的意思,你希望能確實證明,以前住在這裡的確是你的太太。」

  「是的。」

  「傳票也確實給她了。」高登加一句。

  我說:「這次我到新奧爾良來,也不過才幾天。但我來這裡次數很多,對新奧爾良也十分熟。兩年之前,我就在這裡。我想正好兩年之前,我就住在對面那邊一個公寓裡,我也許可以認出葛太太的照片。」

  他臉上開朗起來:「這正是我們最需要的,有人能證明當時她的確是在新奧爾良就好了。」

  他把他瘦長,光滑皮膚的手,伸向上衣口袋,拿出一個信封,從信封裡,拿出3張照片。

  我努力地極快地研究這些照片,我要使我自己留下深刻印象,下次見到本人,可以認得出來。

  「怎麼樣?」葛先生滿懷希望地說。

  我說:「我正在聯想,我見過她,但沒有認識過她。我確定以前見過她,這一點沒錯。我記不得她是否住過這公寓,以後也許會想起來。」

  我輕觸白莎,讓她也好好看一下這些照片,還沒達到目的,葛先生湊過來要拿回照片。白莎一把把照片攫過去,一面說:「我也看一下。」

  我和白莎又再看這些照片,我有一個習慣,我喜歡從別人照片中猜測他的個性。這個女孩和方綠黛同一類膚發,只有一點點相像,綠黛的鼻子直而挺,眼睛是敏思的多慮的。這個女孩心地善良,腦子也善良,簡單,不保留。相信鬧起情緒來,她會哭,會笑,但對後果不太考慮。而綠黛如果要大笑的話,會想到笑完後怎麼辦。綠黛不會勇往直前,不計後果,換言之,永遠留一手可緊急煞車。照片中這女孩是個莽撞的賭徒,她會把一切希望寄託在翻一張牌,贏了高興,輸了失神。她做的時候,不會考慮輸贏。方綠黛相反的絕不會去賭她輸不起的事情。

  至於外型、體態、曲線、膚色、發色,她們相同點很多,相信她們可以互換衣服穿著。

  白莎把照片送回給葛先生。

  「看起來很年輕。」我說。

  葛先生點點頭:「她要比我年輕10歲,我想這也是理由之一。我想我不要太打擾你們,我來這裡是看看有沒有人記得她曾經住在這裡,我總會找到一個記得的人。」

  「我抱歉幫不上太多忙,」我告訴他,「也許,以後我會想起來,我什麼地方可以跟你們聯絡?」

  他把名片給我,葛馬科,證券交易,好萊塢,我把名片放進口袋,向他保證,萬一我想起來,照片中女子和這公寓以前住的人有什麼關聯的話,我會跟他聯絡。

  高登說:「你可以從電話簿找到我名字,有什麼事在葛先生回去前找他的話,找我就可以了。你要是有什麼法院傳票要送達,也可以找我。」

  我說這樣很好,又向葛馬科說:「你應該可以迫使你太太承認她曾住在這裡的,否則她要詳細證明這段時間她不在這裡,也是件非常困難的事……要證明傳票是不是送達給她,可更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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