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蘇菲亞之謎 | 上頁 下頁
二二


  德瑞克點點頭。

  「那是因為我們沒有放上誘餌,」梅森說。「我們這樣坐等對方上鉤,是沒有用的。」

  「你每天花這麼多錢雇用私家偵探,當然行不通,」德瑞克呷了一口咖啡,他說:「佩利,你說的誘餌是什麼?」

  梅森對戴拉點點頭,說:「戴拉,你把速記簿拿出來,我說你寫。」

  戴拉坐回她的位置,兩腿交叉,面前攤開一本筆記,鉛筆懸空等著。

  梅森說:「戴拉,這封信是要寫給傑洛·艾伍德的,寄到他在好萊塢的住址。你先去查出他死亡的日期,信上的日期要注明是他死前四天,收信人寫他。信一開頭寫艾伍德先生您好。」

  德瑞克放下咖啡杯,說:「佩利,你這是幹什麼?寫信給死人啊?」

  「不錯。」梅森說。

  「我不懂。」德瑞克說。

  「你待會兒就懂了。」梅森說。

  梅森轉向戴拉,繼續說:「關於您詢問有效書面遺囑的構成要件,我的回答是,加州承認的是親筆遺囑。亦即遺囑之內容、日期、簽名皆須出自立遺囑人之手筆,但不須見證人。另外有幾點必須注意,第一,全篇遺囑從頭至尾,必須完全為立遺囑人之筆跡。也就是說,除了立遺囑人的書寫文字外,遺囑上不得有其它任何文字。譬如說,你所用的紙張上有印好的信頭,便必須先把信頭撕掉,尤其不能有與日期相關的印刷數字,如空白支票上便常印有『19』』年的字樣。其次,內容必須聲明為遺囑,切記要注明以前所立之遺囑皆一筆勾銷,以及藉此遺囑分配財產之意思。關於你所欲剝奪繼承權的那個人,務必在遺囑中書明她的名字,並說明你是刻意遺漏她的,或者你也可以遺留給一點象徵性的數目,如一元或一百元。遺囑最後必須簽名,務必確定全篇遺囑都出自你的手筆。希望以上說明足以解答你的疑惑。敬祝大安。好,戴拉,你把它打出來,然後交給我簽名。」。

  「我還是搞不懂。」德瑞克說。

  「假設你在尋找某樣東西,」梅森說。「找到以後你會怎樣?」

  「我就不找啦。」德瑞克說。

  「再假設你認為你還沒有找到,你會怎樣?」

  「那就從頭再找一遍,」德瑞克說。「現在我懂了。」

  梅森說:「假設柏妮絲·艾伍德搬進棕櫚泉以後,找到一張譬如說一年前寫的遺囑,內容是把所有財產都遺留給蘇菲亞,那她只要把遺囑丟進火爐裡,燒成灰燼,從此就可高枕無憂了。現在假設她以為傑洛要親筆另立遺囑,而且這封遺囑是在他死前幾天寫的,他打算將以前立的遺囑全部廢除,把財產全處理掉,讓柏妮絲去喝西北風,你想她會怎樣?」

  德瑞克笑了笑說:「說穿了不值半毛錢。但是你要怎樣讓她注意到這封信,同時又不會讓她起疑呢?她已經知道你對這個案子有興趣了。」

  梅森笑一笑說:「我要去上高爾夫球課。」

  「高爾夫球課?」

  梅森點點頭說:「你去調查過柏妮絲,你說傑洛死時,是高爾夫球俱樂部通知她的,那是哪一個俱樂部?」

  「四棕櫚鄉村俱樂部。」德瑞克說。

  梅森對戴拉點點頭,說:「戴拉,打電話給棕櫚泉的四棕櫚鄉村俱樂部,找裡面的教練。」

  戴拉接通電話,對梅森點點頭。

  梅森拿起話筒說:「喂,請問你是四棕櫚鄉村俱樂部的教練嗎?」

  「是的,」一個熱誠的男聲說。「我是尼文·柯蘭,請問你是……」

  梅森沒有直接回答,只說:「柯蘭先生,我是洛杉磯的一名律師,我想請教你,非會員是否可以到你們那裡學高爾夫球?」

  「可以的,誰都可以來學。來打球的人必須持有會員證或來賓卡。不過,平常球場有空位時,也可以安排課程。你想要上課嗎?」

  「我今天想上一次課,」梅森說。「我明天要和朋友打對抗賽,但幾年沒打,球技都生疏了,又不希望明天表現得太差。所幸對手也好不到哪裡去。我上課的目的只是要恢復一下過去的水平。我知道我一揮大概頂多七十五到一百碼,但這樣我就心滿意足了。」

  「這應該不難,」柯蘭說。「請教尊姓大名?」

  「我叫梅森,不知今天什麼時間開放?」

  「今天差不多都滿了,我只有四點有空,只怕對你不方便。」

  「很方便,」梅森說。「請把我登記上去,我三點五十五分會到。非常謝謝你,再見。」

  梅森不讓柯蘭有說話的機會,就把電話掛掉。

  「我倒想看看你揮杆後健步走在果嶺上的德性。」德瑞克說。

  「放心好了,」梅森說。「我肯定發球至少能揮出六十碼,而且距球洞十八吋以內的球,可以百發百中。」

  「我不太相信,」德瑞克笑著說。「到那裡以後,你打算怎麼做?」

  梅森說:「當一個人突然死在球場上時,你想會發生什麼事?」

  「我不知道,」德瑞克若有所思地說。「我又沒有在球場上猝死的經驗。」

  「我也不知道,」梅森說。「但我可以想像。」

  「你想像是怎麼樣?」

  「我想,打球的人一定紛紛跑出來,想要讓他復蘇,但他一直昏迷不醒。於是他們把他抬到場外蔭涼處。有人趕忙去叫醫生,球場可能有常駐醫生。醫生聽到通知而來,檢查後說:『他已經死了,趕快通知他的親人和市府驗屍官。』球場上還有人在打球,場方當然不希望讓一個死人躺在球道旁,於是有人用擔架將他抬到俱樂部的會所,杆弟也將他的球具提進會所。然後他的球具連同袋子,應該是被收進他原有的櫃子,如果他沒有個人的櫃子,則可能收到教練的商店。然而,當他們通知了他的近親和葬儀社,驗屍官檢查過,並准許辦理葬禮後,那個所謂的遺孀卻自行走開,去查看死者的櫃子,她特別檢查死者衣褲的口袋。這個遺孀當然不會參加這麼一個男人的俱樂部,她更不願意繼續租用那個櫃子。」

  「繼續說下去,」德瑞克說。「你已經引起我的興趣了。」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