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曲線美與癡情郎 | 上頁 下頁
一九


  「兩萬元。」他說。

  她打開皮包,拿出支票本。

  「真正殺死我丈夫的人,」她說:「是哈古柏。」

  桂律師抬起頭來:「不提任何別人,你只知道安迪睦先生是無辜的。其它都由我來辦理。」

  「很好。」她說。

  桂律師看看我:「我要靠你們兩位提供事實真相。」

  每次當客戶在開支票的時候,柯白莎總認為是神聖時刻。任何小的聲音,或動作都是打擾,是污蔑神聖的。

  白莎坐在那裡,不敢呼吸出聲,看著狄太太在長條狀支票上簽字。等簽字完畢,白莎才長聲吐氣,把逼住太久的氣吐掉。她看著支票自狄太太的手轉入了桂律師的手。才深深的吸了口氣。

  「我們什麼時候吃早餐?」她說。

  § 第十章

  各晨報頭條消息都載著:

  「謀殺凶嫌落入警方陷阱」。

  內容都很詳細,六年被謀殺未破案的沉冤死者,狄科爾,有油田及大批柑橘林土地的大富翁,六年前在家中被謀殺,此案由于警方的聰明設伏,已面臨偵破階段。

  警方對嫌凶的外型有甚好的形容。一位當時是出租車司機,事後因房地產及其它投資成為相當富裕的聶先生,對最後見到狄先生的人形容十分詳細。

  警方始終認為本案兇手,無論是什麼人,其動機一定是為情殺。警方亦知道該案弱點在聶缺土——前述之計程司機,為唯一能用之人證。

  因此,為求最後的期望,警方和報界合作,設下了陷阱。

  適逢一名無法證明身分的流浪搭車者,因車禍死于蘇三鎮時,警方請聶缺土暫時隱居數日。警方暫時指認死者為聶缺土,感謝各報各界之合作,使兇手自認已脫離危險。

  這位多年不敢活動的安迪睦——據傳已于亞馬遜流域死亡在前——不堪久隱,又展開動作。幾乎祇在警方宣佈由於唯一證人死亡,他們必須放棄本案的一小時之後,安迪睦和狄麗芍——狄科爾的遺孀——相偕出現在亞利桑那州的猶馬市。他們已準備好結婚證書,就在成為夫妻之瞬息前,被等候於彼處的警探逮捕歸案。

  警方對狄麗芍目前尚無任何行動。奧蘭基郡的地方檢察官宣稱,她會以重要證人身分被傳訊。問題重點將集中於此六年內狄太太是否知道安迪睦並沒有死在巴西,以及知不知道安迪睦躲在什麼地方。也要知道他們會過多少次面,有沒有資助他躲藏。當然最重要的是她知不知道安迪睦是殺死她丈夫的凶嫌。事實上這件事她本應在六年前向警方聲明的。

  報紙特別提醒大家回憶。狄太太是在她丈夫被謀殺不多分鐘前離家出走的。謀殺的時間可能是經正確設定好的。謀殺發生時,狄太太正在兩哩外一家加油站加油,用的是記帳,成為攻不破的時間證人。

  地方檢察官宣稱,該案將重新自新方向深入偵查。

  我們三個人一起吃了早餐,開車回洛杉磯。我找了一家理髮店,剃了鬍子,按摩,在臉上用了很多熱毛巾。

  我回到辦公室。卜愛茜——我私人秘書——給我一張記事單和一個電話號碼要我回電。

  「是什麼人?」我問。

  「不肯留姓名,是個很性感的聲音。她說她和你是在雷諾認識的。要你打電話給她。」

  我就打電話給她。

  高黛麗說:「唐諾,有空和我一起吃早餐嗎?」

  「嘿,你真舒服。」我說:「我是一個要工作才有飯吃的男人。我早就吃過早飯了。」

  「吃過多久了?」

  「好幾個小時了。」

  「那你可以吃第二次早餐了。」

  「你在什麼地方?」

  「我自己公寓裡。」

  「你怎麼回來的?」我問。

  「我開車。」

  「什麼時候到的?」

  「大概昨晚十一點。」

  「看過報了?」

  「還沒有。」

  「有點有關柑橘林的消息,」我說:「你也許會樂於知道。」

  「好,我來看一下。重要的是,你到底來不來吃早餐?」

  「什麼時候?」

  「現在。」

  「什麼地方?」

  「慈道公寓。」

  「馬上到。」我告訴她。

  蔔愛茜,一直在聽著我說些什麼,臉上沒有表情:「有關這次電話要不要我幫你聽寫下來,做成備忘存檔。」

  「現在不行,」我說:「正忙著。」

  「我也這麼想。」

  「愛茜,要是白莎找我,告訴她我來過,又出去了。你不知我那裡去了。你對白莎太清楚了,你分辨得出她是急著要我,還是只是問問而已。

  「假如真有了不起的事,打這個電話找我,但不要給任何人知道這個號碼。除非必要也不要打電話找我。知道了嗎?」

  她點點頭。

  「你真好。」我告訴她。走出去的時候,我拍拍她的肩。

  慈道公寓是一個非常像樣的地方,高黛麗有一間有扇東窗,晨陽可以照進來的公寓。

  她穿了一件毛茸茸,有大大燈籠袖的玩意兒。喉頭的部份老像要開花開開來似的,而燈籠袖垂下來的時候老像會濺到咖啡裡,拖到蛋黃上,甚而夾進烤麵包機裡去。要不是她純熟的室內特技,恐怕也難於千鈞一髮之間脫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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