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曲線美與癡情郎 | 上頁 下頁
一三


  「我對他一點興趣也沒有。」

  「不要笑死我了。」

  她說:「你帶路找汽車旅社。登記的時候不許搞名堂。你要一個單人房子,我要一個單人的房子。兩個房子越遠越好。我只要二十分鐘就可以準備好,到時你像個紳士樣來敲門,我們就去吃飯。你請吃飯可以報開支嗎?」

  「是。」

  「好的,」她說:「你付帳。」

  「我請客。」我說。

  我爬進車,領先進雷諾。看到一個好的汽車旅社。是客滿的。又看到一個,也客滿的。我走向高黛麗的車子。

  「我們可能不容易找到住的地方。」我說。

  「只好盡可能再找找看。」她告訴我。

  「假如找不到二個分開的房間,我們能不能——」

  「不能。」她插嘴道。

  「能不能,」我問:「同一屋簷下的二間房間。」

  她笑道:「我把你想左了,唐諾。可以。」

  「好,」我說:「我們再來找。」

  下一家汽車旅社,有兩個單人房子。

  經理有意思地看看我們,把二支鑰匙交給我。

  她向我說:「二十分鐘。」

  「要打電話?」我問她。

  她笑笑:「可能要打。你呢?」

  「我用電報。」

  「好,」她說:「二十分鐘。」

  我回自己房子,起了個電文給白莎:

  「曾訪作家協會及不少作家。看了部劇本,祇是另一種佈局。不必為此衝動,我們客戶不應收集這種普通佈局的資料。祝好,唐諾。」

  § 第六章

  我像個紳士輕敲高黛麗的房門。

  「什麼人?」她問。

  「唐諾。」我說。

  「進來吧。」

  我開門進去。她坐在梳粧檯鏡子前。

  她自裸露的肩頭上把頭轉過來,把眼睫毛下垂。「哈囉,唐諾。」她嫵媚地說。

  我完全清楚,這個姿態是經過一再預演的,但是,假如這是預演的結果,預演沒有浪費。

  她慢慢站起,向我走過來。

  她穿了一套半正式時裝,兩個肩頭裸露,曲線表露無遺。

  看她這身打扮,更使人會多看幾眼她的曲線,她的長睫,她走路時的擺動。她把長而美的手指放我臂彎裡。

  「唐諾,你會原諒我的,是嗎?」

  「原諒什麼?」

  「我曾一度認為你是當地警方派來看我離開蘇三鎮的。我實在太生氣……我認為我把衣服撕破,會嚇退你了。」

  「這——」我說:「就叫做女人佔便宜的地方。」

  「有關男性女性的事,都是不公平的。」她說:「大自然對性也不公平。性給二方面都佔便宜,也都吃虧。要不然我現在也不會和你在一起。」

  「我看你須要先喝一杯。」我告訴她。

  「也有這意思。」她把大圍巾交給我,我替她披在肩上。在飯前我們各要了三杯雞尾酒,她堅持要第三杯。看看能不能使我口松一點。我們用了一餐很好的晚飯。玩了一下輪盤。玩了二十一點。也擲骰子。我們玩吃角子老虎。我贏了八元錢,她輸了大概一百五十元,臉孔沒改色。

  晚上一點半,我開車送她回汽車旅社。

  「要進來?」她問。

  「相當晚了。」我說。

  「怕什麼?」

  「你。」

  「怎麼會?」

  「你撕破衣服找警察的習慣,我吃不消。」

  「噢,」她說:「我只撕便宜的工作時穿的衣服。我穿這種衣服時,你絕對安全。」

  我走進去。

  她坐在長沙發上。我坐她身旁。

  「好吧,」我告訴她:「我們該攤牌了。我知道你姓名。我知道你駕照號碼。我是個偵探。我可以調查你。但是這很費時。又要費錢。還是由你告訴我好一點。」

  她說:「我知道你姓名。我有你卡片。我知道你住址。我知道你電話號。唐諾,我問你,你是不是在調查狄科爾的謀殺案?」

  「我告訴過你,我不能把到這裡來的理由告訴你。」

  她看著我思索地說:「聶缺土是騙人的東西。」

  「整個地方都是騙人的。」

  「蘇三鎮?」

  「柑橘林。」

  「唐諾,假如你對狄科爾謀殺案有興趣的話。我們兩個人可能彼此幫點忙。」

  「在我的工作方式,我不可能幫別人忙。我祇能接受幫忙。」

  「這倒是好事。」她說。

  「本來就是。」

  「對你自己好。」

  我們靜寂了一下。

  「你是在忙狄科爾謀殺案吧,唐諾?」

  「不置評。」

  「我可以幫你忙。」

  「光說不練?」

  她又把長長睫毛閉到面頰上,停在那裡半秒鐘。然後慢慢把眼睛打開來。突然說:「好,唐諾。我都告訴你。我二十三歲。結過一次婚。我是個靠工作自己養自己的女人。直到馬莎姑媽死亡。我就不必再工作。遺產大部份是在柑橘林的地皮。我自己叫自己是藝術家。不是個好的藝術家,也不太差,畫點畫。

  「一個工廠想到柑橘林來。我的土地正是他們想要的。土地一度是住宅預定地。我要求改變為工廠用地。任何其它小鎮都會十分高興。因為可以帶動地方繁榮。柑橘林則不是這種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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