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欺人太甚 | 上頁 下頁
二七


  「沒有,沒有,我沒那麼直接問,我間接暗示問一下。」

  「為什麼要問?」

  「因為——因為美黛有點神經質,就是如此。」

  「當然,她當然要神經質,」我說:「你認為他殺了她,是嗎?你有沒有聽到一下打擊聲,鮑太太?」

  「不,不,」她丈夫說:「不能說一下打擊聲,至少她不能宣誓她聽到。」

  「之後,」我說:「他發動車子出去,是嗎?」

  「那又有什麼不對?」鮑先生說:「公民愛幹什麼都有自由,這是個自由國家,不是嗎?」

  「那不一定,」我說:「還要看你對自由的定義。」

  我轉向鮑太太:「你有沒有看到他把一個屍體搬上車?」

  「沒有,沒有,」鮑先生向他太太喊道:「沒有!美黛沒有。」

  她什麼也不說,把嘴唇拉得長長的,臉上沒有表情。

  我說:「對於這種證據,你要隱瞞,會自己吃虧的。」

  鮑華其委屈地說:「老實告訴你,其實只是夫妻吵架而已,一場普通的口角,不過喊叫聲多了一點,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也許有一下打擊聲,也許是什麼東西從桌上掉下來,也許一張椅子翻轉了,沒有人知道。」

  「那聲音之後,聽不到吵架聲了,是嗎?」

  「那也沒什麼特別,他們不吵了,也許他們知道吵醒鄰居了。」

  「那是什麼時候?」

  「是他們搬進來第一天午夜。」

  「原來是你在窗上看。」

  「不是我,是美黛,我一直叫她回床睡,不關我們的事。」

  我轉向美黛:「他把屍體怎麼處理了?」

  「不行,不行,不行,」華其大叫道:「根本沒有屍體,你懂嗎?她回來了,她什麼傷也沒有受,真是大錯特錯,弄出那麼多誤會,美黛這樣說是會闖禍的。」

  「她本來想報警的?」我問。

  鮑華其不開口,證實我猜得沒有錯。

  「他放進車裡去的是什麼東西?」我問鮑太太。

  還是她丈夫在答:「只是一卷毛毯,當然美黛不認為如此。」

  「你能看清楚他?」我問美黛,兩隻眼直視她的眼。

  「我看清楚沒問題,我看到他把毛毯放進車裡開出去。」

  「他有回來?」

  「是的。」

  「什麼時候?」

  「大概——大概三個小時之後。」

  「你是等著在看?」

  「不,不是。」她說:「我回床睡了,是我先生聽到他回來。」

  「我有神經衰弱,一點聲音就吵醒了。」她先生解釋。

  「那麼是你聽到他回來的?」我問。

  「我聽到車子進來,是的。」

  「之後呢?」

  「之後我不知道了,我向那邊看,有一個燈亮著,之後燈熄了,他睡了,我也睡了。這都不是我們的事,我們不是管閒事的人。」

  「但是第二天早上,你和姓韋的聊天了?」

  「我是和他聊天了,是的。」

  「聊什麼?」

  「我問他有關他太太的事,我問他太太有沒有跌倒或是受傷?」

  「他怎麼說?」

  「他向我大笑,他說她決定去薩克拉曼多拜訪親戚,他說他帶她去車站搭夜行巴士,他告訴我他不要她去,剛搬家要做的事太多,他說夫妻兩個大吵一架,她把箱子整好說要走,他不許她走,他說箱子在小桌子上,二個人一搶,桌子就倒下來了,箱子也跌下來了,兩個人笑了,為了小事吵那麼厲害划不來,他放棄固執,帶她到巴士站,他說不送也不行,她有一口箱子、一個包裹,給親戚的禮品。」

  「之後呢?」我問。

  「我很滿意他的解釋。」鮑說:「美黛仍不滿意,她喜歡講話,我一直說不給她說話她會死,我們不說話不管閒事,管別人家是吵架、打架,也許倒下的本來是箱子,也許不是,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呢?」

  「之後韋太太回來了?」

  「她回來了,四天之後,她回來了。」

  我問鮑太太:「你有沒有見到她?」

  還是由鮑先生回答:「這次她回來,報館的照相人員給她照相,那個時候我們不懂是為了什麼,後來我們從報上知道了原因。」

  「你看到報上的照片了?」

  「是的。」

  「照片照得很好?」

  「只看到大腿。」

  「她是紅頭髮的?」

  「沒錯,紅頭髮,小小的,但身材極好,穿衣服非常非常時髦。」

  「她接到這樣一筆財產,你沒有過去恭喜一下?」

  「我太太去了。」

  「我當然應該去。」她說。

  「什麼時候?」

  「第二天,新聞出來之後。」

  「她很高興?」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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