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欺人太甚 | 上頁 下頁
二二


  「全部事實,如此而已。」

  「林太太,我們把話先說清楚。你記得我那天來問你韋家的事?」

  「是的。」

  「你告訴我,你聽到吵架,又聽到一下打擊聲,然後他出來扛了一包可能是屍體的東西在他肩上,放進汽車裡,又拿了鋤頭、鏟子把車開走。你說他兩小時四十五分鐘後在廚房裡一段時間,之後關上燈去臥房,臥房燈又關上,他一定是入睡了。你記不記得你告訴我,你想他把他太太殺死了?」

  「殺死他太太?」她喊叫道。

  「那是你說的。」

  「賴先生,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你這種事!」她說:「你在說什麼呀!你問我那邊夫妻的閒事。你問我他們處得如何?我告訴你,他們處得還可以,除了有一晚他們曾大吵過一次,我聽到發怒的喊叫聲,但我聽不到說什麼。我說他出去過一會兒,但是絕對沒有說他扛了一個屍體在他肩上。你想幹什麼?把話放我嘴裡讓我講出來?」

  「沒有講屍體。」我有耐性地說:「你告訴我是什麼東西被包在地毯或毛毯中,這東西甩來甩去像個屍體。」

  「哪來的這種概念?」她說:「我從來沒有說過這種事。我告訴你他從房子裡出來,外面太暗,我看不清楚。他有什麼東西扛在肩上,可能是地毯、毛毯,或——我看幾乎什麼都像,不過我告訴你的只是地毯或毛毯。」

  「你也告訴我他有拿鏟子和鋤頭,是嗎?」

  「我從來沒有告訴你這種事,你是不是瘋了?」

  「你說過鏟子和鋤頭嗎?」

  「我說我聽到金屬碰到金屬的聲音。但是老天,不要給我亂裝榫頭——」

  門鈴不耐煩地響著。她像標槍離手似的向門走去:「我去看看什麼人來了。」

  她把門一下打開,過不多久,高勞頓大步進入房中。「韋太太今天早上哪裡去了?」他問:「她不在家的樣子。一個人也不在家。」

  「是的,我想她不在家——但是我不知道。我有太多家事要做了,不能整天坐在窗口看鄰居,你是——你以前來過這裡,但是我不記得你是——你說你姓什麼來著?」

  「高,」我說:「德州的高勞頓。」

  「噢,是的!高先生,我實在沒有空注意鄰居的事。我自己要做的家事太多了。」

  「看樣子你兼顧得很周到的。」高勞頓說:「那邊房子裡一個人也沒有。韋太太哪裡去了?昨晚她在家嗎?」

  「我真的無法告訴你。我又要煮飯,又要照顧丈夫。我試著敦親睦鄰,鄰居要來借什麼,我都要招呼,但是我從不偷偷摸摸去打聽鄰居的私事,我昨晚相當忙。」

  「昨晚看到那邊有燈光嗎?」我問。

  「我連看都沒有看一眼。」

  高勞頓和我交換眼神。

  「嗨,你是怎麼啦?」高問。

  「沒有怎麼樣。」她說:「但是我當然不想別人以為我多管閒事。那狗屎律師,就在這裡,一直暗示著我是——」

  「什麼律師?」

  「那個和一位女人一起來的律師。他們問我問題,而後那個女的打開一個打字機,把我說的都打下來,又叫我簽字。」

  「律師?」

  「律師。」

  「他告訴你他要什麼了嗎?」

  「他告訴我,他代表韋先生。他要查出來,是什麼人在不斷誣衊他,說他把自己太太殺了。律師也要查清楚,他要代表韋先生告那些人。律師問我謠言是不是從我這裡開始出去的。我告訴他當然不是。我告訴他有不少人來看過我,問過不少問題,但是當然我從來沒有說過韋先生殺死韋太太,或任何差不多的話。我不知你要什麼,那女人前天整天在家,把家裡都整理了。我怎麼可能會認為她死了呢?」

  高先生的臉上泛出一層微笑。「我現在可懂了。你說那律師帶了秘書來,從你這裡拿了一張口供書去。你簽字了嗎,林太太?」

  「當然我簽字了,我也宣了誓了。我有點擔心,因為他們沒有留下副本。那女人叫我伸出右手宣誓,又把她帶來的印章蓋上去,她自己也簽了字,而後她把這些紙交給了律師。」

  「你給他們的是口供書。」高說:「假如改變任何口供,你就犯了偽證罪。」

  「假如他們不留副本給我,以後我怎麼知道那些口供是說了些什麼呢?」

  「在這個情況下,」高說:「最安全的辦法是從此後一句話也不說。而且今後什麼東西也不要簽字。林太太,是不是韋太太又溜走了,是不是?」

  「我一點點也不知道。今後也不會去管任何閒事。我可以做不少事,假如不把兩隻眼睛貼在窗下管鄰居閒事。」

  「你看吧,」高說:「我對賴先生說過,他不應該報警的。」

  我說:「林太太,那韋太太回家來的時候,她是怎麼回來的?是有人開車送她回來的?是搭巴士回來的,或是——」

  「她回來的時候,我正好不經意看到她,她走回來的,她應該是搭巴士回來的。」

  「她有沒有帶個箱子?」

  「她是有帶一個大的——不是箱子,只是個大的手提皮包,而且看起來一點也不重。」

  「她離開的時候,是不是也帶著這個皮包?」

  「我真的沒有辦法告訴你,賴先生。我沒有看到她離開,我一點都沒有去看她,我只是看到像平時一樣在院子工作。我向她說聲哈囉,如此而已。」

  我說:「你有沒有問她是否離開了一下?」

  「我也許說過滿想念她的,或相似的話。但是她好忙,我也好忙,我們沒有多談。」

  我對高勞頓說:「我也許很忙,另有事要做。我還想和林太太多聊聊。假如你要先走,我可以搭出租車回去。」

  他笑笑:「我要一直留在這裡。賴,我目前不忙,我也想聽聽林太太會說些什麼。你知道,我對這件事也十分感興趣。」

  我對林太太說:「你記得和我一起來的宓警官。你應該記得,我們過來這裡之前,是在和韋太太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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