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欺人太甚 | 上頁 下頁
一六


  「怎麼樣?」

  「馬亦鳳自己說和韋君來結婚了,假如有婚禮,是個重婚罪。」

  「又怎麼樣?」她問:「重婚在世界上多得是。」

  「你不要保護亦鳳?」

  「為什麼要?」

  「她是你的表姊妹,是嗎?」

  「我們是親戚,但是我一輩子從來沒見過她。」

  「算我搞錯了。」我告訴她:「我在查一件事,我走進了牛角尖。我盡可能在查,以為你能幫我點忙。」

  「你怎麼走進牛角尖去了?」她問。

  「說來話長。」

  「你怎麼找到我的?」她問。

  「我去你住的地方。經理很熱心,她向我形容你的樣子。」

  「你找我為什麼?」

  「要和你談談。」

  「我說過,我從不和陌生人在街角聊天,不論你用什麼理由。」

  「那我們回你公寓去,由經理給我們介紹,她一再保證她願意替我們介紹的。」

  「那不行,她對你認識不清,都是你自我介紹的結果。」

  我說:「這是汽車鑰匙,你可以坐到駕駛座上,我坐在右側,這樣不可能有人綁你票。」

  突然她大笑:「我覺得你是個好人,我看是你在怕我,不是我在怕你。」

  我告訴她:「我以為你需要一些安全感,才給你鑰匙。」

  「那就給我。」

  我把鑰匙交給她。

  我幫她坐在方向盤後面,自己坐在她右側。把車門關上。

  她把鑰匙插進匙孔,發動引擎,看看我給她的鑰匙是否真是這部車的鑰匙,把引擎熄火,取出鑰匙,向皮包裡一丟。

  「好了,有什麼要說的,說吧。」

  我說:「我的名字叫賴唐諾,這是我的名片。」

  她看看名片:「柯氏是什麼人?」

  「信不信由你,柯賴二氏的柯氏,是柯白莎。」

  「真新鮮!」她說。

  「你見一次柯白莎就不會這樣說。」

  「年長的?」

  「年長的,重的,粗的,不好對付的。」

  「怎麼會和她合夥的?」

  「小孩沒娘,說來話長。」

  「你找我有什麼事?」

  「幾天之前,有人要我調查一個叫韋君來的人——一個客戶要找韋君來的太太。我去找韋君來,他說他和他太太吵了一架,他太太出走了,他認為她和別的男人私奔了。」

  「講下去。」她說。

  我說:「邊上住的人半夜聽到聲音,聽到吵架,聽到叫喊聲,聽到一下打擊聲,而後是什麼聲音都沒有。等了一下,姓韋的出門,右肩上扛著一件東西。據說有點像屍體包在地毯或毛毯裡,他把這東西放進車裡,帶了鏟子和鋤頭開車離開,那已是午夜以後,他在二小時四十五分鐘之後回來。」

  她坐在那裡用眼角看我,又看看前面:「還有什麼嗎?」

  「現在困難的部分來了,我們的客戶不願給我們足夠的錢繼續調查,我好像看到有個太太被丈夫謀殺了,我告訴一位在警方服務的朋友請他幫忙。他介入,和鄰居一談,也認為有人被謀殺了,韋先生也溜了,警方在他們住的地方二十四小時守候,等那丈夫回來。

  「那丈夫沒有回來,但是所謂的太太倒回來了。她活得快快樂樂好好的,她有雙大而無辜的眼,會搖擺的臀部。警官的眼睛紅了,我的眼睛也紅了。

  「但是我總覺得故事不完整,我要完整的故事。」

  她問:「所以你到這裡來看我?」

  「不是的,我來這裡是看姓韋的大太太——合法太太,尚未離婚的太太。我想她會幫我點忙,她真給我一點線索,她認為那第二個太太叫馬亦鳳,是他們住波班克時認識的,我相信這一點是對的。

  「你的舅舅才剛死不久,他把聖般納地諾郡一塊地產留給外甥女馬亦鳳。報社記者找到了她,她是韋君來太太。她能接受這份土地,外加一萬五千元現鈔——假如她沒有比她舅舅先死。要是她死在舅舅之前,這土塊和錢歸你所有,因為你是另一位外甥女。我在想,你也許知道什麼?」

  「還有什麼嗎?」她問。

  「大概就是這一些了。」

  「這裡完了,你要去哪裡?」

  「回洛杉磯。」

  「你是公費開支,否則你不會跑那麼遠,租輛車來找人。」她打開皮包,伸手進去摸到鑰匙拿出來,放進匙孔,把皮包闔上,又把皮包放到她身旁車座上。說道:「既然有人出錢,唐諾。我要你現在帶我出去吃晚飯,而且你可以叫我露西。」

  「突然,我變成肉票了。」我說。

  「要報警?」

  「還不到時候。」

  「也許以後你真的有需要。」她把車慢慢開離路邊。

  「你在想什麼?」

  「我想,」她說:「我有點事要告訴你,但是我要先多瞭解你一點,才能決定要不要告訴你。瞭解一個男人的最好方法是陪他吃飯,伴他跳舞,看他用什麼方法來動你腦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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