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欺人太甚 | 上頁 下頁 | |
一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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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住那裡時的地址,能告訴我嗎?」我問。 「地址我要看了才行。」她說:「我應該還記得的。正在我們決定要分開之前,我們在那裡住了四個月——這是君來的另外一個特性。他沒常性,不斷搬來搬去,工作也是換來換去。」 「我還有一封你給我的信,上面有地址。」白太太說:「我去替賴先生拿來。」她快步走出去,沒多久就帶了個信封回來交給我。 「這是我女兒來信的信封,你不必抄了,連信封拿去好了。回信地址就是你要的地址。馬亦鳳就住斜對面四五家的樣子。」 「和她兩老住一起?」 「和她媽媽住一起,她們兩個人都工作。亦鳳據我聽到的只是那一帶的賤貨。但是她漂亮,大膽到無恥了。」 「她有好身材。」莉莉說。 「謝謝,」我說:「我可能會回來,我在查一筆地產。」 「不必安慰我們,」莉莉說:「我知道他出了錯了,我就怕他有一天會坐牢,我現在知道這日子不遠了。」 「他有來看過孩子嗎?」 白太太把嘴唇一抿,冷冷地說:「每次情況快要好一點,他就回來看小孩攪和一下,他就希望有一天莉莉不再歡迎他,不准他見小孩,他可以告莉莉精神虐待——其實不見得有什麼用。莉莉有他太多證據,他可能獲准離婚,只是他也許不太知道,你應該看看我女兒在他的東西裡找到的信件。十幾個不同女人的來信,真是無恥到極點,我不相信女人會寫這一類的信。」 「君來常叫她們寫,」莉莉說:「對他自大有幫助,滿足他的虛榮心。」 「萬一他回來看孩子,不要告訴他我來過,我希望靜靜的調查這件事。」 「可以。」白太太說:「我們知道了。」 莉莉用無力的手和我握手,給了我一個半死不活的微笑。白太太送我到門口,「女孩子的一生就這樣斷送,太可怕了。」她說:「莉莉最恐懼的是君來會去坐牢,他若不來,她告訴她孩子,他死了,別人也見不到她。」 「小孩子最無知了,他們天生會揶揄別的小孩,他若去坐牢,對小孩是個悲劇。」 「我會把我在做的事,儘量保密。」我告訴她。 我坐進我租來的車子,仔細想著。 我找了一本當地的電話簿,在姓董的名下看看,會不會找到福阿侖舅舅遺產的第二繼承權人——住在本市的董露西。這一次運氣跟著我,地址、電話號碼都在她姓名之下。 我問清路直接開去,是一個小的公寓房子,經理告訴我董露西替州政府做事,她不知道什麼部門,她說她五點十五分多半可以回來。經理是個絮聒的女人,太希望有人和她聊天了。我反正閑著無事,就坐下來伴她嗑牙,她給了我一罐啤酒,於是我們說東說西,最後我把話題回到露西的時候,她已經是知無不言了。 露西住這裡已經五年了,她不喜歡改變日常生活,十分自重,別人也喜歡她。她不談家裡的事,但顯然是沒有結過婚,她五呎三寸高,一百一十磅,褐色眼珠,黑頭發,眉毛及睫毛都是很濃的。 女經理自己大概四十五歲,認為露西應該是二十六、七歲。她說露西個性純良,有很多朋友,但她習慣于不要別人管她的事,她有好工作,按時付房租。 經理要再給我開啤酒,我堅持心領,於是她開始套我,問我是做什麼的,對露西為什麼發生興趣。 我告訴她我在東部有位朋友,住薩克拉曼多時認識露西,朋友告訴我到這裡來一定要打個電話給露西。他說她是個淑女,是個好朋友,從不生氣,總是高高興興。 「沒錯,這就是露西。」經理說。 我在五點差一刻告別女經理,她告訴我露西工作的地址,告訴我假如我願意等候,她可以給我介紹,但是我沒有同意她。 我把租來的車開到街角,找了個路邊把車停下。把車門開著,自己站在人行道上等著。 從女經理那裡得來的描述,要認出董露西沒有什麼困難。她走過來的時候,我把帽子舉起。 「董小姐?」 她突然停住,兩眼看著我臉,垂下去看我鞋子,又向上看我的臉。 「什麼事?」她問。 「我想和你談一談。」 她向我移開了一點:「有關什麼?」 「有關韋君來。」 她臉上一點反應也沒有。 「和你的舅舅,福阿侖,有點消息最好你能知道。」 這下對頭了,她舉步正要離開,停在半空中。兩眼冷冷的,平視著看我。「因公?因私?還是好奇而已?」她問。 「讓我們說三種理由都有一點,我是個偵探。」 「給我看看證明文件。」 「私家偵探。」我說。 「噢。」她說。 又離開我遠了一點。 「也許,」我說:「我可以把公事要問的儘量少問,假如我們能私下談談。」 「你聽著,」她說:「我從來不在馬路上和人聊天,也不會坐到不認識人的車裡去,車門開得這麼大,一點用處也沒有。你有什麼要說的,一次說出來。我可不保證有什麼可以告訴你的。」 我說:「你舅舅福阿侖在聖般納地諾郡有一塊土地。他死了,把這塊地遺贈給了馬亦鳳。」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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