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欺人太甚 | 上頁 下頁
一一


  「去哪裡?」我問。

  「跟我走。」

  「去韋家?」

  「是呀。」

  「他回來了?」我問。

  「是你把我拖進去的。」善樓說:「現在我要叫你用白莎一直在讚美的腦子,把我拖出來,把剪報帶到,我們走。」

  「我們不要剪報離開辦公室。」白莎說:「這是私人的——」

  善樓用冷冷的眼神阻止她說下去:「唐諾不帶,就由我來帶。」

  白莎思考了半秒鐘:「那由唐諾帶著好了。」

  「我就知道。」善樓告訴她:「唐諾,走吧。」

  宓警官的車就停在大廈門口,我們一路沒有用警笛或閃光,但是他也沒太注意交通規則,只是開車而己。

  「告訴我,出了什麼事?」我說。

  「我接到一個電話。」他告訴我。

  「這我知道。」我說:「電話裡說些什麼?」

  「我們要去那裡看一下。」

  「韋先生回來了?」

  「我告訴你要去看一下。」

  我知道再逼他也不見得有用,我閉上嘴,從已知數來想可能已發生什麼事,我想到他曾堅持要我把剪報帶在身上,有一個可能性使我非常不安——莫非報上人回來了?

  我們下了公路,在小路上行駛了四五哩,轉入霜都路。快到門口,有輛車停在路旁,宓警官把車停在他車旁。

  「還在裡面?」善樓問坐在那車子裡的人。

  那人點點頭。

  「好。」善樓說:「可以放鬆點了,留在這裡,不要離開。把無線電打開,有事我會用警用頻道找你。」

  善樓又開車直奔向前,停在韋來門口。「下車,唐諾。」他說。

  我跟著他走向房子,善樓伸手按門鈴。

  開門的是個穿了緊身內衣,短裙子的漂亮小蹄子,她有紅頭髮,藍眼珠,身材像漫畫書中的甜寶貝。

  「哈囉。」她說:「兩位男士有什麼貴幹?推銷雜誌?示範吸塵器?還是頭刷?你們要原諒我服裝不整,我在大掃除,幾天不在家,每個杯子、盤子都是髒的,澡盆上一圈黑垢——我是個小忙人呀。」

  善樓把衣領翻一翻,給她看別在裡面的警徽。「警察。」他說。

  「喔,喔。我做錯什麼了嗎?」

  「你做過什麼啦?」

  她厚顏、含笑地承認道:「幾乎什麼都做過。」

  「告訴我們一點。」

  「要進來,還是就站在那裡?我兩手泡在洗碗水裡,還沒有完,假如你們要久談,我要去洗洗手,給手擦點乳液,這年頭,女人的手一定要好好保護。」

  「看你樣子,每個地方都保護得不錯。」

  「我希望如此。」她說:「進來吧。」

  我們走進那小房子的客廳,客廳仍可聞到陳舊的煙草味,煙灰缸已清理過,廚房裡可以看到才洗的乾淨盤子在桌子上,還有待洗的在水糟裡。

  她走進臥室時,嘴裡哼著小調,出來時身上有擦手用乳液的香味。「好了,男士們,要什麼就說吧。」

  「你是韋君來太太?」

  「是的。」

  「叫什麼名字?」

  「亦鳳。」

  「去哪裡了?」善樓問。

  「不少地方。」

  「為什麼離開?」

  「公事嗎?」

  「可以這樣說。老百姓付我薪水,不是叫我和漂亮的紅頭髮討論失去的週末的。」

  「真可惜,」她告訴他:「看來你對紅頭髮一定滿內行的。」

  「我是滿內行的。」善樓說:「但是目前我們在問你週末去哪裡了?」

  「好,」她厭煩的說:「我丈夫和我吵了一架。他一切都好,只是脾氣太臭,而我也沒辦法,常引起他不高興。只要他生氣,總是離家出走。他拿起毯子,拋進汽車,開出去在星光下睡上一個小時,或是二小時就冷下來了。但有時他會出走一個星期。上個週末我們吵架,他像以前一樣,在肩上扛條毯子就出去了。這次我自己也生氣了,我等他走了之後,立即決定,他回來時,我不會在家。」

  「我甚至懶得整理箱子。我拿了牙刷、內衣,和一罐面霜就走了。」

  「你當然需要交通工具?」

  「我用兩條腿。」

  「走到巴士站?」

  「最後一班巴士已經過了。我走到大路。」

  「之後呢?」

  「我搭便車。」

  「像你這樣漂亮的小姐,半夜搭便車,不很危險嗎?」

  「這要看你怎樣算是危險。第一輛過來的車,開車的和他太太在一起,他差點把脖子扭斷了,但最後沒有停車。第二輛車有兩個男人在一起,他們煞車煞得橡皮都燒焦了。」

  「之後呢?」善樓問。

  「你們兩位貴姓呀?」她問。

  「我是宓警官,這位是賴唐諾。」

  「你叫什麼名字呢?」

  「善樓。」

  她眼睛在笑,但是她說:「善樓,那車搭得真可怕!你知道這兩位仁兄想做什麼?不說也罷!假如兩位已經都弄清楚了,我要急著繼續去洗盤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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