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俏佳人 | 上頁 下頁


  「嗯,我認為那裡除了我之外沒人能聽見那警察說了什麼。我正好在他旁邊,聽他說:『彈膛是空的。』」

  「開了幾槍?」梅森問。

  「三槍。」

  「以後怎樣了?」梅森問。

  「這女人突然沖警察笑起來,說道:『好吧,我們來把事情講講清楚。

  我只不過是想找點刺激,看看會怎麼樣。』」

  「這麼說她承認開過槍了?」

  「她承認了。」納爾遜說,「唔,全部經過就是這樣。警察把她拘留了。

  他們給了她一個坐警車去總部的機會。我們試著尾隨其後,但你們知道警察逮捕女犯之後該怎麼辦。」

  「你什麼意思?」梅森問。

  「他們得做到萬無一失,」納爾遜說,「她們常常會聲稱警察行為不端,所以無論什麼時候他們逮了個女的,便通過無線電話和總部取得聯繫,報告當時的時間、地點,說他們帶著女犯正在路上。於是調度員記下時間、地點,這樣,他們一到該把犯人登記註冊的地方,馬上核對時間、地點。

  「這一措施聲明,考慮到經過的路程,他們根本沒時間和女犯調情。這就證明他們帶女犯回來的時候,他們只是在趕路而已。

  「他們沒用紅燈和警笛,但他們開的真他媽快,我們跟都跟不上。我不住地催我那夥計,我們竭盡全力。跟住那輛車……嗯,我猜有三四英里吧!

  後來在一個路口,就要變紅燈的時候,目標被我們跟丟了。」

  「後來怎麼辦了?」梅森問。

  「我打電話給德雷克告訴了他大致的情況。德雷克讓我回來一趟,向他當面彙報。」

  梅森看著德雷克。

  「沒錯,」德雷克說,「是這麼回事。」

  梅森看看表,「行了,」他說,「既然這樣,我猜我們的委託人會找一位律師,過幾分鐘,我們就會有她的消息了。」德雷克說:「她顯然把一切都計劃好了。佩裡,她提前來找你,付定金,聘你作律師。我原以為你該知道的。」

  「我當然知道。」梅森說。

  德雷克轉而對納爾遜說:「傑裡,我猜那女人是故意那麼做的,要引起人的注意。不過我們已經傾盡全力了。」

  「問題是,梅森先生,」納爾遜說,「如果一旦有什麼事情,我就會陷入一種尷尬的境地。」

  「你什麼意思?」

  「警察記下了我的名字和住址。我不得不給他們一張我的名片。我的搭檔一看這架勢,忙著躲開了。可我恰好在那兒,旁邊一個人告訴警察說:『這人就站在我身邊,事情從頭到尾他都看到了。』於是警察轉而問我道:『你的名字?』我不敢支支吾吾。因為我知道他們遲早會找到我的。如果他們查出來我是私人偵探,還有點兒不樂意提供那些他們感興趣的東西,他們把整個情況一琢磨,立馬就會明白我也牽扯進了案子。於是我就像隨便哪個老百姓那樣,把我的姓名和地址給了他們。」

  「他沒核對核對?」

  「唔,他要看看我的駕照。」

  「這麼說他已經知道你的姓名和住址了。」

  「是的。」

  「如果你被傳喚作證,那你就得像剛才說過的那樣為這案子提供證詞了。」

  「沒錯。」

  「好吧,」梅森說,「如果你真被傳喚的話,你要如實作證。但我請你記住她說過那不是搶劫。」

  「這正是我鬧不明白的地方。」納爾遜說,「她朝報亭走過去,打開皮包,等櫃檯後的小姐注意到她,突然掏出手槍,喊道:『這不是搶劫』,接著就砰!砰!砰!連開三槍,然後轉身沖進了洗手間。」

  「如果有必要,你就發誓她說過那不是搶劫。」

  「當然。但我想我大概是惟一聽到她喊『不是』的人。我敢打賭在場的有一半人——實際上我猜所有人——都會發誓她說的是『這是搶劫。』」

  「好吧,『不是』這個詞也許正是關鍵所在。」梅森說,「你確實聽到警察說槍是空的了嗎?」

  「是的。」

  「行了,」梅森說,「我看也就這麼多了。」

  納爾遜起身和梅森握手告別:「很高興見到您,梅森先生。十分抱歉,我可能會成為控方證人——就是說站到您的對立面去了。」

  「什麼,對立面?」梅森問,「你會是我遇到的最好的證人。」

  德雷克替納爾遜打開門,回頭對梅森說道:「幹這一行,佩裡,你碰到的希奇古怪的案子比誰都多。」

  「更多的也許是些乖僻的委託人。」梅森說。

  傑裡·納爾遜在門口停下來搖搖頭,「令人費解的是,」他說道,「在生活中你再也見不到比她剛出來時更鎮定自若的女人了。她的舉手投足大方自然。你簡直不能想像和槍有什麼關係,更別說會持槍搗亂了。」

  「對女人的心思,誰也不能保證總是了如指掌。」德雷克說。

  梅森咧嘴一笑,「你就從來沒有搞懂過女人,保羅。」

  3

  一種緊張的期盼氣氛籠罩著佩裡·梅森的辦公室。一直等到5點差幾分的時候,佩裡·梅森才開口說:「我看算了,德拉。我們這位委託人好像下決心不請律師了。我真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你認為他們是因為在審她才不讓她打電話過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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