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女人豈是好惹的 | 上頁 下頁
四一


  那警察點點頭。

  杭警官說:「好,我知道了。」

  他把字條折起來,放進自己口袋,思慮著看那警察離開。

  「好吧,」他一面說,一面轉向我,「這裡有一個難題交給你。你喜歡推理。你就來研究一下吧!」

  「什麼?」我問。

  「刀子的進口商在丹佛以西,除了送了一批貨到舊金山來之外,還沒有做過任何一批生意。他們是決定一區一區地推銷。」

  「這裡的卡比五金行在五金年會上看到了這種刀,堅持要例外的運一批樣品到西海岸的舊金山來,而且貨運到後會立即給他們一張定單。樣品四天前才運到。」

  「這些拿到樣品的推銷員,已經都電話聯絡過了,都說樣品還在,沒有一把漏到市面來。」

  我說:「想也想得到。假如你用一把這種刀,殺了一個人,刀留在外面被發現了。有人一個一個用電話找推銷員,問有沒有掉了一把刀——你會怎麼回答呢?」

  「當然,」杭警官說,「我早就想到過,應該叫他們把樣品刀一律帶來,集合一起交出來檢查。但是,不知什麼原因,我有一個感覺,即使這樣做,也不會有結果,因為這把刀我覺得不是來自這裡的。」

  他又走出去,我這下真的無聊到極點了。我拿起那本五金雜誌,一頁一頁消磨時間仔細地看。

  突然我發現一篇有意思的文章,我恨我自己為什麼早不曾想到這點。我走向門口,一下子把門打開。

  一個穿了制服的警察坐在一張直背椅子上守在門外。他把椅背斜靠在牆上,只有兩條椅腿支撐在地上。他把自己的腿擱在椅子橫擋上。當我把門打開時,警察一下把兩腳一彈,椅子的兩條腿砰一下回到地上,大個子的警察也一下站到了地上。他說:「老兄,幹什麼你?你要待在裡面!」

  「是的,我該在裡面,」我說,「但是拜託你給我把杭警官找來。我一定得馬上要見他。」

  警察說:「嘿!看是誰在發號施令。你是什麼人,這裡由你在作主嗎?」

  我說:「你去找杭警官,否則你們兩個都會後悔的。」說完我就回進那房裡去。

  十分鐘後,杭警官推門進來,「賴,真受不了你,這次又怎麼啦,你要說不出個好道理來,我把你弄進牢裡過夜。」

  「這次是真有道埋的。」

  「但願如此,是什麼?另一個心血來潮的聰明想法?」

  我說:「《五金世紀》裡有一篇文章。要我念給你聽嗎?」

  「有關什麼的?」

  「一段新聞,說到在新奧爾良的五金年會。」

  「說些什麼?」

  我拿起雜誌來念道:

  芝加哥CCD刀剪製造進口商宣佈他們自瑞典進口一種特種鋼,配上新上市的一種塑料琥珀,製成了一種實用美觀的多用途處理肉食的餐桌刀。他們準備先向東部市場大量推出,得到用戶迴響後再向西部推出。這種多用途餐桌用刀的特點是:制刀的鋼是特殊冶煉的,非常強韌,所以可以打造得非常薄,董事長國卡爾說,這種刀真已經達到刃薄如紙的程度。新上市的塑料做成的刀柄,遠看或近看都沒辦法和真的琥珀分別。

  全美五金小姐連愛玲,在年會的展覽期間,下午四點到五點替CCD服務,將這一種刀具,贈送給經過CCD展覽攤位的選購廠商每人一套。會後CCD也贈送她一套裝在絲絨厘子裡的這種刀具,留作紀念。

  我把雜誌折起來,遞給杭警官,那段消息折在最上面。

  他沒去看雜誌,但是瞪著我上上下下地看。他說:「有的時候,我相信宓警官批評的話是對的。」

  「哪一方面?」

  杭警官說:「我現在對你就是又討厭,又喜歡。我承認這是一個重要線索。我自己本應該想到的。當然,這位小姐會有一套這種刀子的,她是五金選美的皇后呀!有人出錢讓她去新奧爾良,叫她穿了禮服、泳裝在展臺上走來走去。

  「得了皇后桂冠,她當然會拿到各種獎品、紀念品。假加她幫忙展示,把這種牛排刀一套一套地送給參觀客戶,她自己當然不會忘記拿一套的。現在我們只要申請一張搜索狀,到她旅社裡去看,有沒有一把這種假琥珀柄的叉子,如果沒有這種刀,看她有什麼話說。

  「賴,我為這件事,對你很感激。不過這些事為什麼由你來發現時那麼容易。老實說我覺得這裡面有些怪裡怪氣。喔!賴,也許我太累,太神經了。你看,我在辦公室,忙著指揮這些部下,等候電話響進來,聽他們報告,而你坐在這裡,無所事事,只有動動腦筋,難怪你會想出這些鬼點子,但是確實叫我火冒三丈。」

  「冒我火?」我無辜地問道。

  他說:「冒你火,是的。不過大部分是冒自己。我自己應該早就想到這一點。老實說,你先發現也是受我之賜,是我把你關在這一間只有四壁的房間,另外只有一本五金雜誌,所以你才會逐字的看雜誌上每一篇文章。然後你竟敢假裝謙虛地用五十步來笑一百步。」

  我用所有我裝得出來的無辜樣子說:「這就是我全力合作得到的報應嗎?我不會把這消息留給我自己,把這本雜誌向廢紙簍一拋,走出去自己去破案?」

  杭警官說:「不見得,有兩件事不對頭,你和我一樣清楚,事實上不止兩件,是三件。第一件,你根本就出不去。第二件,你不可能破案。第三件事——假如這樣一件燙手的消息,你自己拿來利用不告訴警方,你就吃不完兜著走。」

  他站在那裡,生氣地瞪著看我。突然,他把頭向後一傾,大笑出聲,他說:「好吧,賴。我懂你的心理,你不懂我的。你不知道我為了偵破本案,已調查了一千零一條線索。無論如何,你告訴我的是條好線索,我要謝謝你。」

  「歐南西,你們把她怎樣了?」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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