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女人豈是好惹的 | 上頁 下頁 | |
二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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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沒錯。」他急急地向話機說:「高橋浩司,經理,日山照相館,請多指教,先生。我有什麼可服務的,賴先生?」 「你一定記得,」我說,「我買了一架二手貨照相機,還有一盒放大紙。」 他說:「喔,是——是——已經送去機場了。我派人專程送去的,最快的空運。」 「包裹是來了,」我說,「但是我買的東西沒來。」 「包裹到了?」他問。 「是的。」 「但是,你買的東西沒到?」 「是的。」 「抱歉,我不明白。」 我說:「我買的是特別的一盒放大紙。寄來的那一盒不是我買的那盒。封口有人動過手腳,是開過封套的。」 「開過的?」 「開過的。」 「喔!抱歉,真抱歉。這裡發票存根上什麼都記清楚的,我馬上再寄一盒完全一樣的。不會錯,立即寄。」 「我不要另外寄一盒紙來,」我說,「我要我買的那一盒。」 「我不懂。」 我告訴他:「我認為你才清楚得很。你聽著,我要我原來買的那一盒,你聽懂了嗎?」 「我們願意立即送一盒全新的來,非常快。抱歉,不幸的意外。也許你買了之後,有人拆開來看過,會不會?」 「你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因為後來在櫃檯底下發現5x7的放大紙。非常抱歉,請原諒,我們會補救的。」 「你聽著,」我說,「請你仔細聽。我要原來那一盒紙,我要那盒紙很快寄過來。要是我拿不到,會有大麻煩。大麻煩!你懂嗎?」 「是,是。已經夠麻煩了。紙的事抱歉,馬上到。再見。」 他那一頭把電話掛上了,我掛上電話,看向白莎。 「狗娘養的!」白莎自喉頭發聲道。 「我?」我問她。 「他。」她說。等了一陣,又加上一句,「你也是!」 她過了一會兒又說道:「唐諾,你應該知道,怎麼可以和日本人打交道。我相信他們可以看透你的腦袋。就像我可以看透報紙沒有報導出來的另一面一樣。」 「那架相機買得很便宜的,」我說,「我認為是贓貨。」 白莎貶了兩下跟皮。她說:「便宜個鬼!你買那照相機本來就不准備用它拍照。現在你來告訴我,你為什麼要買照相機?」 「我看最好我不要告訴你,」我說,「我可能情況不太好。」 白莎說:「應該是『我們』情況不太好。你希望不被別人知道,寄下來給你的,到底是什麼證據?」 「那不是什麼證據,」我說,「宓善樓說的沒錯,那是五萬元現鈔。」 白莎張大了嘴,雙目睜得很大。 「五——萬元。」 「五萬元。」我說。 「唐諾,不可能的。你怎麼可能那麼短時間——」 「宓警官沒有錯,」我說,「那傢伙在運一隻衣箱。我變點戲法,他拿了我的箱子,我拿了他的箱子。五萬元原在他的衣箱裡。我有一個想法,這可能是他們為我設的圈套,所以我買了一架相機和一些放大紙。我愉偷的趁經理在為我取一些我要的照相機零件時,在櫃檯下把放大紙抽出了幾張來,把五十張千元大鈔塞進盒子裡去。我告訴他們,我要立即寄回辦公室。我叫他派專差去,我到的時候,包裹也要到。」 「你真笨,」白莎說,「這種奇怪的行為,他不起疑心才怪!」 「不,不是的,」我說,「我對相機一再挑剔,測試,對那包紙,只是常事一件。照相機是重要的東西,我離開的時候,他正在叫他的一位職員專門跑機場。」 白莎大搖其頭說:「唐諾,你一直是個有腦子的小渾蛋,但是有的時候你做出事來,聰明過頭,反而變白癡了。你為什麼不選一家美國人開的店呢?你鬥不過日本人。別看他們左一個鞠躬,右一個鞠躬,他們眼睛瞄呀瞄的像毒蛇捕食。我們美國人大而化之。那些日本人什麼都看得透。珍珠港,還沒有教訓夠你?你自己也當過水兵的。」 我說:「你有偏見,白莎。各國的人都有好有壞。日本人看我們這種兩目直視對方眼睛,握手,互拍對方的肩膀,好像熱誠得不得了的樣子,才可能認為虛偽得不能再虛偽。你形容的日本人鞠躬,只是他們見面,分別時的禮儀而已。你怕他們,是因為他們比你聰明。」 白莎被氣兩眼冒火。她說:「去你的,他們沒有欺騙過我,他們卻欺騙了你。」 我說:「爭吵沒什麼用。包裹進來時你見過。像不像有人動過手腳。」 她說:「老天!不可能有這回事。包裹包得好好的,寄件人的橡皮戳清清楚楚地印在面上和牛皮紙袋封口上,寄到我們辦公室注明由你收拆。所以我才拆開來看著到底是什麼東西。不過我根本沒有機會知道裡面是什麼東西。我才把外面打開,電話鈴就響了,是宓警官來電。我就立即出動找你去了。」 「現在,」我說,「我們真是裡外不是人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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