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女秘書的秘密 | 上頁 下頁
四四


  「我……我這樣說好了。也許有。」

  「為什麼沒有告訴我?」

  「告訴你?」賀漢民說,「這和你在調查的案子有什麼關係呢?」

  「我還不知道,」善樓說,「我要你告訴我談珍妮每一件事,和她旗下女孩的每一件事。」

  「我不都告訴你了嗎?」

  「你沒有告訴我葛寶蘭的事。」善樓說。

  「寶蘭……我不認識什麼寶蘭呀……噢,你是指小蘭。」

  「可能是,但是你沒有告訴我小蘭的事。」

  「我不太做小蘭的生意,」賀漢民說,「另外還有幾位小姐……她們生意多一點。你看,我告訴過你、談夫人不要她那個地方太受人注意,也不喜歡關係人太多,所以盡可能把生意交給一個計程司機。她們有事都找我。只要有人找我,總機一定按客戶意思把我遣出。我不在才派其他司機。」

  善樓把雪茄在嘴裡換了一個方向,看看床上的女人問:「這個是什麼人?」

  「朋友。」賀說。

  我把檯面上有鏡子的五屜櫃抽屜打開,翻弄著裡面的東西。

  「你什麼名字?」善樓問女郎。

  「杜蘭。」她說。

  「你也是談夫人旗下一員?」善樓問。

  她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你也沒有告訴我什麼杜蘭。」善樓對賀漢民說。

  「杜蘭是我自己的一個好朋友,」賀說,「我多少要罩她一下。」

  「換句話說。你還是隱瞞了不少你不想說的。」

  「只有杜蘭這件事。警官。」

  「還有小蘭。」善樓說。

  「就算還有小蘭,」賀說,「小的事情也許我漏說了一、二件。但是重要的都說了。」

  我把手伸進抽屜裡面,拖出一隻女人的毛織長襪。叫善樓來看。

  「有什麼想法嗎?」我問。

  善樓看這只襪子好幾眼,想要搖頭,突然對這花式起了聯想。

  「嗯,」他說,「裝了石頭,敲談夫人腦袋,就是這種襪子。另外一隻呢,在嗎?」

  賀漢民突然向門外沖去。

  宓善樓的行動有如一台保養良好的機器。他用左手攫住襪子,右手及時一拳把他打倒在地上。下巴腫起一塊。

  宓善樓又看看那只毛襪,看看我,自後腰拿出他的手銬,一下銬上尚未清醒的賀漢民手上。

  他對杜蘭說:「好了,妹子,把衣服穿起來?」

  「當了大家的面?」她問。

  善樓嚴峻的看她一眼:「不要叫我笑掉牙了。」

  杜蘭歎口氣,慢慢起身離床。

  §19

  報紙都把這件事當成大新聞。

  宓善樓警官,和他上司兇殺組組長,什麼線索都沒有,只憑一隻留在現場的女毛襪,裡面有塊石頭,偵破一件複雜的謀殺案。

  他們把談珍妮的謀殺案再翻出來炒一次。說她在羅德大道的豔窟,是一個計程司機賀漢民犯罪活動的前站。也是另外一個白天正正經經做房地產,晚上從事敲詐活動的狄喬獅的根據地。

  他們小心地形容丘家偉,是一個大公司的重要人物,是一個社會名流,沒有寫出名字來。只說因為公司股權之爭,他缺乏控制,求助於他朋友狄喬獅。因為他想控制公司股權,又沒有足夠金錢,所以想出了一個辦法,希望製造一點小把柄使大股老闆自動妥協。但是對方不肯入彀。於是這些人急於把事實遮蓋起來。

  談珍妮對這件事知道太多。想自己幹一點敲詐的勾當。由於這種行為會有可能使全案內幕爆發出來,所以狄喬獅和賀漢民兩個找到談珍妮要逼她就範。

  他們爭吵內容寫得很清楚。是賀漢民用一隻女人毛襪裡面放塊石頭帶來的臨時武器,動手打擊她的頭,狄喬獅動手勒死昏迷的談夫人。那位名流本來約好在那裡見面的,但是想到了警察已開始注意那宅子,所以沒有進去,也沒有參加這次謀殺行動。警方對他名字目前沒有公佈,但正在廣泛搜證,看有沒有別的牽連。

  為了爭股權,想把大股東陷入「仙人跳」未遂。這些人緊急想把這件事遮蓋起來。但是他們認為有一個女人,已經見到太多,足以使事情翻船。所以他們想辦法要迫她離城。這是機警的宓善樓警官得到的第一線索。他和兇殺組馬組長討論後兩個人通宵達旦的工作,不到48小時內偵破了全案。

  狄喬獅,目前在逃。賀漢民被捕後,已完全招認,自認有罪,以求法庭將來減刑。警方認為未公佈姓名的名流既沒有實際參與謀殺,也沒有教唆。再說更未參與談珍妮、狄喬獅與計程車司機合營的豔窟敲詐機構。他涉及的只是利用他們來爭取股權委託,控制公司。

  報紙上沒提到季貝可的死亡事件。

  「季貝可的事怎麼辦?」白莎問,「將來會露餡嗎?」

  「不會,」我說,「我和利南門在電話上談過。警方說,他們對季貝可的故事沒什麼興趣。他只是打電話給他太太要一起出去度假。」

  「屍體已經火化了。不可能有任何證據說他中毒而亡。現在兇手當然不會說,警察則不敢說。因為說了也無法證明,反叫別人發現一件謀殺案從警方手中溜了過去。」

  「在警方立場看來,這些人已繩之以法了。一件漂亮的命案偵破了,對兇殺組來說還有什麼比這更好的嗎?」

  白莎想了想,再去看報紙。

  馬組長和宓警官,照片在報紙上滿天飛。局長也褒揚他們是「無畏警探」,只憑一個線索,窮追到底,日以繼夜工作,終能偵破巨案。

  「好吧!」白莎歎氣地說,「就算你是個有腦子的渾蛋。但是這對我們兩個有什麼好處呢?」

  「我不知道,」我說,「至少我們替一個客戶幫了個大忙。」

  「哪個客戶?」

  門上很小心的敲門聲。

  「什麼人?」白莎問。

  「蔔愛茜。」

  「進來,愛茜。怎麼變得鬼頭鬼腦了。這次又是什麼事?」

  蔔愛茜交給我一封限時專送。「這是封給你的信,剛到,唐諾,」她說,「上面指明是急件。」

  我拆開信封。是一張季露絲太太簽名2500元的支票。裡面沒有信或解釋。

  我把支票平鋪在白莎桌上。

  「這不是說曹操……」

  白莎看一眼支票,和氣地說:「他奶奶的,你小子對女人就是有一套。」

  愛茜還是站在那裡。

  「還有什麼事嗎?」白莎問。

  愛茜說:「稽瑪蓮在唐諾辦公室等。她要謝謝唐諾,一定要親自見到他,當面謝他。」

  白莎貪厭的肥手把支票拿起。又拿起背書的橡皮圓章,在印臺上壓了兩下,用力敲在桌子上支票的背面。把支票交給愛茜,說道:「拿去存在銀行裡。讓瑪蓮去謝唐諾。由你給我管著他,這個渾蛋在接見下一個客戶之前,臉蛋上的口紅都要給我擦乾淨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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