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蠟燭奇案 | 上頁 下頁 | |
六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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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森說:「佛瑞得被殺之後,屍體原先是倒在第二個位置,但兇手把它翻滾到第一個位置去;之後,潮汐的影響使它再度滾回第二個位置。但是,就在此時,死者的頭部已經停止出血。因為我們發現,當屍體躺在第二個位置時,頭部下方的地毯上染了血跡。所以我們可以下這樣的結論:在潮汐的影響下,當屍體滾到那個位置時,頭部仍有出血現象。另一個解釋非常簡單,也很明顯,會讓你怨歎自己為什麼當初沒有立刻想到這一點。」 紐瓦克法官把梅森的圖拿過來。漢密頓·伯格站起身,走到法官的桌子後面,從他的肩膀上方往下看。 「哇,真想不到。」伯格輕聲地說。 「但是,如果屍體是倒在第二個位置的話,」紐瓦克法官指出。「那死者當初就不是因為頭部撞到門坎邊緣才死的。要是這樣,死亡原因到底是什麼?還有兇器呢?」 「兇器是遊艇上火爐旁邊的鐵制撥火棒。」 「如果死者是被人用一根撥火棒從背後襲擊的話,」紐瓦克法官說。「那兇手一定是一名強壯有力的男人的說法就不成立了。因為,即使是一個女人,也可能從背後出其不意地襲擊佛瑞得,用撥火棒使勁地打在他的頭上,這種力量可以大到使他的頭骨破裂出血。」 「的確,」梅森說。「但是,兇手忽略了一件事。為什麼屍體會被移到第一個位置去呢?顯然,兇手是要牽扯出柏班克。如果以前在紐奧良發生的那個案子被攤到檯面上,柏班克就會被定罪。 「因此,」梅森繼續說。「兇手設法讓羅傑·柏班克陷於目前的窘境,可見這個人一定知道柏班克的過去。」 梅森拿起那張圖,折迭起來,放進他的口袋裡,說道:「當然,我沒有資格命令地檢署怎麼做。但是,假如我是伯格先生的話,我一定會開始進行逼問的工作。當兇手移動那具屍體時,就已經露出破綻了。各位,以上敘述的就是我對這件蠟燭奇案所瞭解的一切。這些線索應該足以偵破此案了——如果你們手腳快一點的話。」 § 二十一 梅森、戴拉、卡洛和羅傑·柏班克四個人一起坐在梅森的辦公室裡。羅傑·柏班克正抽著一根雪茄,心情似乎很緊張;梅森用手指輕輕敲著桌面;戴拉坐在她那把秘書座椅的邊邊上。唯獨卡洛沒有露出任何緊張焦急的神情。 梅森說:「保羅正趕往這裡來;他剛剛打了通電話給我。」 卡洛問:「你是否認為,紐瓦克法官已經對整個案件有了通盤的瞭解呢?」 「我想,他還瞭解得不夠完全。」梅森說道。「在案發時間的認定上,他的確有一套合理的看法,那是根據潮汐變化的狀況推斷出來的。然而,他還沒有想到一點——就是:兇手在移動屍體時,就已經露出了狐狸尾巴。他……保羅來了。」 德瑞克一敲梅森辦公室的門,戴拉就馬上起身開門讓他進來。 在激動的情緒驅策下,德瑞克現在並沒有像往常那樣——說話速度緩慢、語調拖拉得很長。 「佩利,現在一切都真相大白了。」德瑞克沒有浪費時間寒暄問候,迫不及待似地開口就說。「他們已經知道實情了。」 「有人招認了嗎?」梅森問道。 「不是主嫌犯供認的。最後終於軟化屈服而和盤托出的是達夫妮·彌兒菲太太。」 「她怎麼說?」梅森問。 「她所透露的已足以讓伯格起訴另一個案子了。佩利,告訴我,你是如何知道這樁謀殺案的兇手身分呢?」 梅森說:「故事的高潮是出現在——屍體被人從第二個位置移到第一個位置去了。這就暗示我們,那個移動屍體的人一定知道羅傑·柏班克以前曾經做過不可告人之事,並且瞭解到——如果能讓外界誤認為兇手是羅傑·柏班克,並再費點心機掩飾一下真相的話,那柏班克勢必成為代罪羔羊,沒有任何脫罪的機會了。 「知道柏班克往事的外人有三個。本來只有達夫妮一個人,但後來她又告訴了她丈夫以及凡奈斯。」梅森繼續說。「凡奈斯在石油交易上的全部獲利,都要取決於佛瑞得是否能在柏班克那兒搜刮到。如果柏班克可以證明他們欺騙敲詐的話,他們就一毛錢也弄不到手了。在我看來,由於兇手企圖利用柏班克過去的醜聞,可見兇手不是達夫妮就是凡奈斯。我傾向認為凡奈斯就是命案的兇手,因為安置那顆炸彈的人一定是兇手本人。他裝好之後,用搖櫓划船離去時,曾激起了陣陣水花的飛濺聲。那不像是波威爾那種完全外行的划船方式;當然,也不可能是達夫妮·彌兒菲那種非常熟練、駕馭自如的人划船時所會有的情形。然而,佛瑞得被殺不久後,他太太一定就知道了這件事;而且還跟兇手狼狽為奸,共謀捏造了一個不在場證明。因此,我認為達夫妮·彌兒菲太太可能會是這個命案的一連串證據中較薄弱的一環。」 「嗯,佩利,你說得沒錯。」德瑞克說。「當柏班克知道佛瑞得·彌兒菲一直在訛詐他後,就叫佛瑞得到遊艇上去,想跟他會面商談一下。驚慌失措的佛瑞得就跟凡奈斯聯絡,他不知如何是好,想要設法拖時間;但是,萬一他無法做到這一點怎麼辦呢?他告訴凡奈斯說,屆時他們必須除掉柏班克,以免他對外界放出風聲,發表不利於他們的言論。他們倆就擬好一個周詳的謀殺計劃,佛瑞得先去向卡麥隆租一艘小船,駛往遊艇停泊處,想去跟柏班克談一談,設法說服他,讓他相信原先自己所聽到的只不過是謊言罷了。並且想試著探查一下,看他到底知道多少。在赴約之前,佛瑞得打電話給帕勒摩,那一定是在柏班克剛離開帕勒摩的房舍之後不久;佛瑞得從電話中的描述知道:那個造訪帕勒摩的人就是出了五千元高價的『競爭』對手——另一名土地投機者柏班克先生。情急之下,他心生一計,花了一大筆錢收買帕勒摩,要他到柏班克的遊艇上去,用他的三寸不爛之舌,設法說服柏班克,說有關故意以高價出售土地的事,其實都是他自己編出來的謊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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