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蠟燭奇案 | 上頁 下頁


  傑克森似乎有點迷惑,他說:「我必須承認,我無法瞭解你的推理過程,梅森先生。」

  「你不必嘗試去瞭解,」梅森嘴角露出微笑說。「我甚至不確定我剛才所說的,就是你所謂的推理過程,我只是道出自己的直覺罷了。打電話給愛德萊·金蒙,告訴她目前不要做任何和解或簽任何文件,如果有任何疑問,就請她直接來找我們,並且跟她說:我們要將她從現在所住的病房轉移到一個有特別護士照顧的私人房間去。對了,明天早上再延請一位舊金山最好的骨科專家。」

  傑克森的眼睛充滿迷惑與訝異,他問:「那誰要付帳呢?」

  「我們。」梅森說。

  § 二

  隔天早上,保羅·德瑞克瘦長的身軀輕鬆地進了梅森的辦公室,坐在塞得鼓鼓的皮革墊大椅上,那是他最喜歡坐的位置。他對著梅森微笑。「佩利,為什麼突然對卡拉庫羊毛感興趣呢?」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打算要買一件羊毛外套吧。保羅,你查出了些什麼?」

  德瑞克說:「那家卡拉庫羊毛公司就像是魔術師帽子裡的兔子一般——似有若無,捉摸不定。而且它已在史金納希爾一帶買了很多地產。」

  「做什麼用?」

  「飼養卡拉庫綿羊。」

  「為何挑選史金納希爾這個地區呢?」梅森問。

  「幾個口齒伶俐、油腔滑調的不動產經紀人表示,那個地方剛好有足夠的陽光,剛好有適當的降雨量,土壤裡的礦物質成分也有高度的利用價值。」

  「這些油嘴滑舌的銷售員後臺的老闆是誰?」梅森問。

  「一個叫做佛瑞得·彌兒菲的傢伙似乎是主要的角色,他住在西拿利恩大街二二九一號——那是一棟公寓房子。他已婚,太太是達夫妮·彌兒菲,他們都來自內華達州的拉斯韋加斯一帶。」

  「還有其它的推銷員嗎?」梅森問。

  「一個叫哈利·凡奈斯的人,現年三十五歲,身材瘦長、細腰、皮膚白皙、眼珠黝黑,相當無禮傲慢,同樣是來自內華達州拉斯韋加斯,現住在柯尼飯店六一八號房。到目前為止,我的人都還找不到他。」

  「那彌兒菲呢?」

  「我們還沒有直接與他接觸,只有一些側面的瞭解:這個人大約四十五歲,好像頗自負,肚子大大的,金髮,藍色的大眼睛似乎有點凸出,使他看起來似乎有坦白、誠懇的個性。他們在史金納希爾一帶到處觀察、瀏覽,好像很著急的樣子。」

  「他們是想收購,還是租用?」

  「收購和訂契約。」

  「保羅,你為什麼說該公司就像魔術師帽子裡的兔子呢?」

  「因為你無法嗅出背後那個神秘人物到底是誰,那是個沒有人看過,也沒有人認識的人。」

  「你怎麼知道?」

  「是從各種細微的小事情上觀察出來的。」

  梅森說:「那就是我要找的人了。」

  「要找到他大概很困難,我只能告訴你這麼多。彌兒菲談了一筆急需大量現金的生意,他和對方到貝克斯非的一家銀行去。彌兒菲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空白支票,填了他所要的金額再塞入窗口。他們兩人之間有了一點爭吵,生意一時談不攏,此時出納員到經理辦公室和他密談,那段時間差不多足以接一通電話到洛杉磯去了。彌兒菲在支票上簽的名是一種非常奇特的垂直字體,等著取錢的那個人無法看清楚他的名字是什麼,但他說那個姓氏是柏班克,這個姓氏對你而言有什麼意義嗎?」

  「一點也沒有,」梅森說。「不過柏班克很可能就是我要找的那個人。」

  「佩利,你到底想跟他做什麼樣的接觸呢?」

  「說得明確一點,我要以大約十萬元的價錢賣他八十英畝的牧羊地。」

  「為什麼要這麼做?」德瑞克問。

  「保羅,當你在調查這件事情的時候,你有沒有『嗅』到什麼異味呢?」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梅森嗅一嗅空氣,然後說:「我可以聞得出來。」

  「聞到什麼?」

  「石油。」

  德瑞克吹起口哨。

  梅森問:「他們目前為這塊地支付了些什麼費用?」

  「反正比他們應該付的少了許多。佩利,現在是星期六中午,這件事情我也只調查了二十四個小時多而已;即使我將所有能夠調派的人員都投入調查的工作,我也輕鬆不了,因為我已經累得必須立刻設法恢復精神和體力了。照目前的情況來看,你實在不能……」

  「我知道,」梅森以同情的口吻說。「我自己好像也正在和時間競賽一般。一旦讓他們對該筆土地做了完善的彌補工作,他們就不會再這麼低聲下氣、委屈求全了。當他們在進行彌補時,任何能夠走進去並預言出結果的人就可以寫他自己的傳票了;我要寫我自己的傳票——代表一個名叫愛德萊·金蒙的女人,她現在正躺在舊金山的一家醫院裡,斷了一條腿,又覺得自己已孑然一身,身無分文。」

  「這個嘛,」德瑞克說。「你可以找彌兒菲或凡奈斯……」

  「我不要找他們,」梅森說。「我要找那個躲在整件事幕後的人,就是這個神秘人物在昨天早上十點進入辦公室,發現一個叫畢克勒的人抄下了他的一部卡車的車牌號碼,為此他心急如焚地打電話給他的律師,叫他不計任何代價儘快與畢克勒和解。我就是要和這個神秘人物談判。」

  「你不能夠從卡車的車牌號碼上得到任何線索嗎?」德瑞克問。

  梅森笑著說:「不太可能。他們可以把筆記簿和鉛筆歸還給畢克勒沒錯,但那是一本活頁筆記,其中一頁不見了,所以我們無法證明什麼。這只是諸多疑點中的一項罷了……好了,他們的動作非常快,我自己也必須快點行動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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